"妖物现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晴空里平白出现了一道闪电,眩目至极,刺得旁人根本无法睁眼,也无法预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思维还未回转过来,一阵地动山摇,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清明轰炸成渣,魏无羡直到现在都是懵的。
他不就是同莳花女玩了几个小把戏,差点儿被她的青藤打到了么?
——当然,他是不会真的被打到的。
可待地不动、山不摇,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烟雾散尽之后,一看到那来人身形,便知他依旧万年不变地好骗。
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这居然也能当真?
魏无羡记得自己跟他说过好多次了,但那人永远如那万年冰山,从没变过。
当然,一颗心也未曾更移。
既然来了撑腰的人,魏无羡有恃无恐,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欠扁样子,直把莳花女真身气得吹胡子……不,是吹头发瞪眼。
一张肉脸被火气撑得滚圆,杏核眼儿里满是怒气,似乎随时都能像戏台子上的老生一样哇呀呀地大发脾气。因为她浓妆艳抹得实在让人怎么想都想不出戏台。
"莳花女?!"
魏无羡站在"靠山"后面,连同行的聂怀桑都不顾了。
——那是自然,聂怀桑怎么有我们含光君厉害?
(聂导内心os:魏无羡你大爷。)
……
不过,这种话自然是脑补下就行了,千万不要付诸行动——只要你不想被含光君痛扁的话。如果你是受虐狂……那请自便。
那边,丝毫不知同行者脑中惊天骇浪之何如的魏无羡,此刻正手握下巴,若有所思似的,慢慢悠悠地开口。
"莳花女,总算见到你的真实模样了。"
聂导及时上来起烘托作用,语声似外表一般柔弱,"哦,那个,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话音刚落,含光君还没反应过来他哪根筋搭错了,忽闻一阵风送清香,抬眼时,朵朵花苞依次绽开,仿佛是突然得到了什么命令。
直把聂怀桑高兴得两眼放光。
"赠花啦!"
一片粉瓣悠悠飘下,聂怀桑双手接住,笑得烂漫,半点儿也不像城府极深之人。
是哪,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便智计无双,谁不是在摸爬滚打之中渐渐成长?
只是,万不可因此行恶行、做歹事,纵有一时好处,不是长久之计。
或许聂怀桑也懂得这一点,大仇得报之后,及时止损,无意于仙督之位……自己反而能重拾少年时的自在。
"莳花女,魂中栽,莳花女爱诗,诗佳,附赠花一朵。诗若不佳,或有吟错,则以花掷人脸。"他看着手中由粉瓣变幻成的一朵玫瑰,啧啧称赞,"这么诗情画意的花妖,却从没有人见过她长啥样。"
魏无羡伸头看了看那朵快比手掌的花朵,大言不惭道:"念诗嘛!"他把双手枕于脑后,"我也会。"
于是,他清一清嗓,负起双手,很是自信地走到了一支含羞待放的花苞前……
他得罪了莳花女本身,居然还想得到赠花,啧啧……聂怀桑"啧"了半天,无意瞧见含光君的那张玉面,不自觉地将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