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红晴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最不能原谅的人就是展辉，可是当她看到始终昏迷不醒的展昭和一旁默默守着的小风,，她突然发现她能原谅。

展辉这段时间真的想了很多，他想着自己当初离开晴儿找师妹的时候，晴儿眼里的哀伤，绝望，还有那种失去一切的不可思议。如今想起来真的刺痛他的心，也深深的伤害她。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晴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失去晴儿，可是现在他真的明白,晴儿真的已经失去了。

两人这次的见面恍如隔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充满怨,充满恨,充满着失望和哀伤。红晴发现自己平淡的不像常人。

“晴儿,我们能谈谈吗？”展辉有些忐忑的问。他没有了自信。眼里更多的事愧疚和绝望,他知道,晴儿回不去了。

红晴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后山。展辉见她离去,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心里却全是回忆，他记得第一次见晴儿的时候是在一个春日,四周的花盛开，她一身红裙站在中间。翩翩起舞动人心扉。只一眼,便深入他心。

他也记得自己与晴儿在一起的时候,晴儿眼里的欣喜。

可是他也记得更清楚的是,他为了师妹离开晴儿的时候，那种哀伤绝望，还有那种不可思议，竟然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从前他不敢想,不去想，现在却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

两人静静地站在一起,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了？当年我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红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艾虎吗？不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眼里的绝望和哀伤，像极了当时的我”像是叹了口气。她又平淡的说。

“展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放下吧，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已经不爱你了……”这句话在展辉的脑海里回应。

泪水不经意间落下，看着红晴有些倔强的背影，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响在耳边。：“晴儿，我能再抱抱你吗？”

红晴并没有答应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展辉一个人站在原地愣愣的发呆。

回到府衙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面纱。一张惊艳的容貌，显现在艾虎的面前。

艾虎知道她是放下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心疼她这么多年来的苦。如今也算结束了。

“小风,如果展昭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她有些好奇，她会怎么样选择？

“那我会等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直到他醒过来，如果他醒不过来，那我就守他一辈子。”她的话轻柔而将坚定回荡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谁也没有看见展昭的眼里有泪水轻轻的滑落。

红晴也被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随手一救的女孩子，竟会这般深情,可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们真的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吗？

红晴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她只是悄悄的离开，只是她不知道的时候，她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守护着她的身影。

又是一年春风过,艾虎一行人早已经回开封府,这是展昭昏迷的第一年，他始终没有醒过来，艾虎，还是在守着他。

或许白风已经成了过去式,只是她一段珍贵的回忆，红晴时不时的会给她写信，告诉她四周的风景，告诉她哪里有好吃的,告诉她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她自己又遇见了什么,两个人像久别重逢般的聊着。

刚从前院回来的艾虎一脸疲惫的坐在展昭这个床前,手轻轻的抚摸着他沉睡的面貌。

“一年了，已经一年了，你怎么还不醒啊？你究竟要我等到什么时候，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吗？你会好好的回来，你会和我从新开始,展昭，你就个骗子，一年了，已经一年了，我还有多少个一年等你啊！”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像是要唤醒沉睡不醒的爱人。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会好好的回来，我会好好的爱你，丫头，等久了。”一时间艾虎的身影有些僵直,是他吗？是他在说话吗？他真的醒过来了吗？她不敢抬头,害怕又是一场梦，这一年来她做了许许多多这样的梦，可是每一次都是她的空欢喜。

见她久久没有动,稍微一想,展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心疼的将她拉起来。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她苍白的面容。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忘记我们的诺言,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的回来。”他不停的吻着她的额头,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她有些急促的将吻落在艾虎的嘴唇上，他想了一年，其实这一年来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可就是醒不过来，看着这面色苍白的人，心里的疼一阵阵的。

许是这一吻,终于唤醒了沉默的艾虎,她的双手紧紧的绕在他的脖颈后,两人深情拥吻。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可是世人都忘了,等待终究会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