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顺势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躲到假山后面去。
两人嘴唇都还红肿着,一看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们成亲才数月,当真被人看到了,可以用情难自抑搪塞过去,但对她的名声不好。在外头胡来,是达官贵人们应对外头的花花草草,那些女子通常也被称为“狐媚子”。
妻非此类。
妻,是许诺余生,要执手白头的人,当敬之爱之,珍之重之。他方才也是气急了,才不顾场所,所以他向她道歉。
道歉,只是因为方才对她的不敬,而不是因为亲了她,拖延至回府,他一样会那样做。
他是个固执的人。
他不愿放开她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松开手。那福康,他一定会查清楚!
尔晴想挣开手,他不让,抓得更紧。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直接捏了过去,挑眉:你赶紧给我松开!
她当真狠心,毫不留情,踩他脚是,拧他手臂也是。
傅恒咬着牙,抽了抽嘴角,犟不过她,放开手。
尔晴掏出一面小镜查看,不由得心中再暗骂一遍,不愧是为魏璎珞守身如玉一辈子的人,白活了一辈子,纯情得很,没个轻重。
她又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胭脂,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她们这样的身份,又是在宫中,形象是极重要的,一旦发现不妥,要及时补妆,所以都随身携带一些小样盒。
刚好就用上了,尔晴将痕迹掩住,再将小镜和胭脂收起来。
余他一人狼狈着,仿佛自己唱了一出独角戏。
她听脚步声远去,没了顾忌地开口:“富察大人待会儿回长春宫了,自己解释刚刚跟谁亲热了。”
说完就跑开,她正幸灾乐祸呢,脚步轻快了许多。
傅恒无奈地叹了叹,继而一笑。
她消气了就好。
他抬袖挡住嘴,抄近路去了侍卫所,让海兰察帮他找些冰块来消肿。
海兰察啧啧称奇地吃瓜:“富察大人,我这儿地小,您把那醋劲儿收一收,不然我可酸得喘不过气了。”
傅恒气得操起一块冰丢过去:“这事要是搁明玉身上,我看你能多理智。那个福康,你跟他共事这么久,了解多少?”
海兰察道:“他那人是很不错,要不是我站你这边,我真想和他好好认识认识,皇上也很喜欢他,皇上说看到他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不过他确实有些作风与皇上很相似,包括和皇上练武时的一些招式。”
像皇上……福康……
傅恒大惊,福康这名字在满族也不罕见,毕竟哪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福气安康,但是能和皇上相似,又带这两个字的,只有一个人,他名义上的儿子,富察福康安。
尔晴走后,他被接入宫中,几乎是宫里长大的。他幼时与端慧皇太子有些相似,又刻意模仿讨好皇上,皇上很宠他。
其实他最像的,还是他的额娘。
只是他展露本性,明确表示要和他、和魏璎珞作对到底的时候,朝中上下,已经找不到能取代他的人了。
虽是刻意模仿,到底学了那么多年,有些习惯是改不掉的。
有时傅恒也唏嘘感慨,若生在同时,他和福康安,得是瑜亮之争。
他是周瑜,福康安是诸葛亮。
天纵英才,便是所有人都不喜的——喜塔腊尔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