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即慕慕

那次家庭矛盾产生后到现在为止都没消掉，季暖阳脸面薄，没有人给她台阶下，她根本不会主动认错，一整天都没吃过饭了，她实在是饿的不行，但她绝不屈服。

[伊宁市美女:在吗在吗？]

[许同学:在，咋啦？]

[伊宁市美女:给我送点吃的来呗，我肚子很饿，拜托！到时候我把钱还你！]

[许同学:好，那你在家等我，一会到。]

季暖阳后面回了一个好的的表情包后就没再看手机了，没等来许珉，倒是等来了季琯悠。

季琯悠端进来了一些饭菜，算是代季建东屈服了，但目的绝不是只有认错仅仅这么简单，她把饭菜放在书桌上后让季暖阳吃，并替季建东解释说他并不是那个意思。看着季暖阳狼吞虎咽，觉得那件事也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暖阳，我替爸爸道歉，也替妈妈的行为道歉，他们确实错了，但我希望你明白你长大了，有些事不是靠冷战就能解决的。”季琯悠眼里是温柔和美好，但在那同时她经历了千千万。

季暖阳靠着床头，她不擅长表达，每当有人找她谈话交心的时候，她都会搞得一塌糊涂，双方都不愉快，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许珉来的时候季琯悠刚好下楼，两人刚好对上了眼，许珉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做饭阿姨上去了。

许珉的背包里还装着寒假作业，季暖阳倒也不惊讶，也没跟许珉说自己刚刚吃过了，把他带来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后两人准备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

“我跟我妈说我来叫你物理作业，她恨不得立马开飞机送我来，由此可见你的物理多差劲。”许珉边说边把季暖阳拉到里面走，下雪天地面上全是冰。

季暖阳撇撇嘴不服地说道:“啥啊，我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好嘛，我文科不挺好的嘛！而且我怎么说也是个人气作家啊，啥意思嘛呢！”许珉把她说的一无是处，毫无优点。

那天的风好大，季暖阳的脸被吹得红不棱登的，耳边只有风声，扰得许珉心烦。

“夏芷回去德国了吗？”

“回去了，上周日就回去了。”

“哦，就昨天啊。”

季暖阳和许珉的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不算尴尬，这种感觉倒让人觉得舒服。

季暖阳走着走着才发现走到了许珉家，好巧，巧得让人不敢相信。

许珉: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我为了你制造的罢了。

许珉拉着季暖阳胳膊往里走，说是雪太大了，来他家躲躲雪吧，季暖阳被拉着，完全脱不了手，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看上去不大，应该和她姐姐季琯悠差不多大的样子。

季暖阳尴尬地脚指头都紧紧地卷起来了，表情僵硬不自然地和女人打招呼:“姐姐好，我叫季暖阳，我是许珉的同学。”

女人好像和季暖阳是老熟人似的，拉着季暖阳就往沙发上坐，说:“哦哦哦我知道你，你姐姐叫季琯悠是吧？我和你姐姐是同事的，经常听你姐姐提起你，居然这么巧啊，你和许珉是同学。”

季暖阳听着女人说话，自己偶尔应一下，基本上都是在听女人说。

“你是不是水果啊？开心果吃不吃啊？桌子上这些东西都可以吃的，晚上留在这吃饭吧，我们一起包馄饨吃，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尴尬什么的，许珉他爸爸妈妈去江春市了，今晚不回来，我们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女人很自来熟，见了朋友的妹妹宛如见了老朋友般开了话匣子模式。

许珉带着季暖阳往房间走，他实在受不了许黎喋喋不休的说了，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姐弟俩性格差这么多。

“我姐姐叫许黎，黎明的黎，她话多你别介意。”

“你会弹琴啊？”季暖阳没有回答许珉，算是默认了，看着许珉房间里的钢琴问道。

“会，我学过几年，一般般啦。”许珉真的觉得没什么，只不过是拿过两次国际奖罢了。

季暖阳羡慕的不得了，这明明很厉害好嘛，会弹钢琴还拿过奖，自己喜欢的歌自己就能弹了。

“你想听什么？弹给你听啊。”许珉二话不说就做到钢琴前，等着季暖阳发话呢。

“呃……《天使的翅膀》你会不会？”季暖阳左思右想只能想起这首歌了，比较这首歌她常常单曲循环。

许珉轻笑着调侃季暖阳一成不变的风格:“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变，初一的时候你文艺表演唱的也是这个。”

“那又怎样？”季暖阳被许珉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想，那句话都好像是在提醒季暖阳，当初许珉很喜欢你现在也是。

许珉没说话，低头看着琴键，每个音符组成在一起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们像是冬日里的乐师，像是傍晚音响店和旋律的不期而遇。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

许珉弹着弹着发现这几句歌词和他们挺像的，许珉从不曾离去，像天使一样在无人处守护季暖阳。

少女唱得入迷，少年弹得入神，没人没发现门缝里拍视频的许黎。

——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每班班主任都会在黑板上写几个大字“新学期新气象”

春天的伊宁市很潮湿闷热，烦躁不安的心绪惹地季暖阳想要骂人。

下午的课很快就过了，窗外的枝干在和教学楼比高，泥土味的雨露跟少年撞了个满怀。

许珉推着自行车和季暖阳走过天桥，低声对季暖阳说了句——

“季暖阳，岁岁落暮 暮坠轮轮 暮暮即慕慕。”

身边的嘈杂太频繁了，少年之间的爱慕变得更加纯洁珍贵，又是那么得不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