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诗,你来七煞谷也有些时日了。你脸色有时苍白,有时泛起异样的红色。是不是火毒发作了……"
秦烈一顿:"不要骗我。"
凌语诗明眸微转,缓步领着秦烈向前走,素白的衣裙缀在她身后,漾开一道道清波。
"我何时骗过你。"
"倒是你突然这般关心我,是不是又打小抄了。"
"没有!"秦烈笑容一僵,连忙把袖口掀开以示清白。
凌语诗垂眸,清亮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秦烈的露出的一节手腕。
"我是看你忧心忡忡,逗你玩呢。"
凌语诗玩笑的时候也是波澜不惊,泛起不正常的驼色,却也别样明艳动人。
知晓凌语诗生气是假,秦烈顿时轻松不少,他负着手,慢悠悠地跟在凌语诗身后。
"当初是我对不起凌家镇,中了噬灵兽的奸计,误把你当成了噬灵兽,害死那么多族人,还伤害了你……"
〖注〗噬灵兽,邪修可化人形,擅用幻术,蛊惑人心。嫉恶如仇,不死不休。
"父亲说凌家镇的好儿郎就该志在四方。我该替你高兴。"
也替自己遗憾。遗憾的是最终也没能如愿以偿。
夕阳闲淡秋光老,斑驳的光影稀疏地散落凌语诗的身上,他有过一瞬间的怔忡。他有许久没有看见这样肆意,让人瞧了第一眼就欢喜的凌语诗了。
"他们、可都还好?"
凌语诗温言软语闻到。
他们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了,让凌语诗记挂的人也就那么些——
秦烈眉心折起一道浅淡的印痕:"凌家镇出了点事情。族长这几日有些忙,大概要忙上许久才有时间来这七煞谷看你了。"
"出了什么事?"
凌语诗声音透出一丝丝的急切,秦烈自然明白。
只是族长特意嘱托。
原本来的时候秦烈是想无论如何都该告诉凌语诗,但此刻光影昏暗,凌语诗忽闪忽亮的眸子水润透亮。
莫名其妙地开口说道。
"一切有我们在,你安心呆在七煞谷养伤即可。"
"你都告诉我凌家镇有难了,你叫我不担心,又在这安心养伤?"
"无须担心。"
秦烈转身望向凌语诗,"要真出了什么事,你担心也无用。"
凌语诗美眸微张,良久的沉默过去。
"好,若实在没法子了,派人来七煞谷知会我一声。"
"语诗,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对不起。"
秦烈轻声呢喃,紧紧地咬着牙关。
然后将凌语诗轻轻揽在怀里,"还有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后怕是再也不能陪你了。"
他曾发誓要保护凌语诗,食言了是他的不对。
前一句话话里话外尽是自责,后面一句太小声凌语诗没听见。
凌语诗对此倒没什么感觉,只默默叹息过去一场无疾而终的闹戏,耗费了自己的大好春光。
可世事沧桑已过,她心中所念所思,亦是托付给这无边的月色。
那夜月色温柔如水,衬得身着白衣的凌语诗越发眉目温婉,美若天仙。她对秦烈说了什么来着?
是了,她笑了笑说:"秦烈,你简单得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