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ch.

晚上21:00，莎林路87号。

在顾青眼前的赫然是一栋破旧的房子，显然是年久失修，窝在逼仄的角落，上面密密麻麻的生着爬山虎和青苔。

他眯了眯眼，心道这可是个解决问题的好地方。

正想着，顾青听见一声破空声朝自己而来。

他一个侧滚避开，偏过头去看刺在他身后地面的匕首。

刀刃刺进地面大约两指深，这人还真是个行家——稳，准，狠。估计换了功夫差一点的就避不开了。

顾青略一思忖，翻身跃上生锈的房梁，眼睛盯着匕首刺过来的方向。

果然，那白衣人出现了。

骂人面容温和，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March】。”白衣人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顾青跳下房梁，也礼貌地笑道：“先礼后兵这一套来对付我啊，那你还真是错了。

我只想听你说完作案过程，之后早点晋级来填补我的心神不宁。至于你对我虚以委蛇的部分，我想也没必要听，节省时间对你我都有好处。”

March也不再含糊，托着下巴歪头慢悠悠地说：

“既然小帅哥想听，那我就“交代”了。

那个油腻的男人先找到了我。”

“他给我一百万，让我解决掉他的妻子。”

March摇头叹息，

“玛丽恩，Mare，拉丁文中的大海。多么美的一个名字啊，可惜，可惜，就这么被她的丈夫杀死了。”

顾青往前进了半步，冷冷的道：

“我说了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让•琼恩斯的事。”

“那个幽灵？

它什么也没做，只是我用它的身份做了些不好的事，比如让人睡不好，倒霉，吸食灵气之类。”

顾青皱眉着开了口：

“为什么选他？他和你无冤无仇，让他背锅和魂飞魄散，怎么也不像没关系。”

March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语气戏谑地回答：

“他和我无冤无仇，我就不能让他死？

别逗了小帅哥，我凭什么要顾及他的感受？那男人让我杀掉她妻子伪装成意外，那代价可是一百万。

一百万能做很多事，可以救治两个白血病人，可以让五六十个癌症病人重获健康。而他呢？他对社会没有一点价值，甚至可以说是累赘，对整个世界来说，更是除了消耗氧气以外，

一文不值。  ”

March微微抬了抬了头，用眼睛瞟了一眼对面呆站着的顾青。

“有的时候我很不理解你们驱魔人。你们非要为了维护所谓的“正义”，来管一些毫无价值的人的死活。有意义吗？”

顾青白皙修长的食指不可控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脑袋混混沌沌，似乎把自己代入到了里面。

自己呢？

除了蒋文墨，如果自己死掉了，还会有人记得自己吗？

自己对这世界，有价值吗？

又一声破风声朝他而去。

顾青黑色的瞳孔骤收缩，险险避开那一发子弹。

“你在走神，”March一抖白色的披风，转着手枪向前微微倾身，“这副表情就像那个油腻男人被我杀掉时的样子，那表情可真是精彩纷呈。比如惊讶，不安，恐惧。”

顾青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为什么要杀玛丽恩丈夫，他没有见过你的面貌，对你来说也构不成威胁…你疯了吗？”

“我这人呢，从来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尤其是他这种中年油腻…又觉得自己很重要的男人。”March在“rich”这个词上咬了重音，似乎在强调什么。

“所以，你就杀了他？”顾青的声音有些发冷。

“不然呢？”March冷笑了一声，

“小驱魔人，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不喜欢的糖可以扔掉，不喜欢镜子可以砸碎，为什么我恶心的人，我不能杀？”

“不可理喻！”

顾青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随即手机捏了一把火诀，向对面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