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颦颦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子……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怀稷愿意做颦颦扶摇直上的那个契机。”
面前的男人眉眼含笑,把那个盒子里能震惊整个大顺甚至整个大陆的发现让给了她。
他为她做了好多好多呀,可他从来没有向她求过什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样的怀稷,怎么能让她不心动呀。
阑珊攥着盒子的指尖发白——她在挣扎。
她如果要入鸿胪寺,做前世做过的外交事务,当鸿胪寺少卿,就必定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矣让朝野上下不反对让她一个女子入朝为官的契机。
“怀稷哥哥知道这占城稻意味着什么吗。”
“珍宝,美人,爵位甚至封地随你挑选,这样的东西你就这样轻描淡写给了我?”
盏子中的茶温已经不再烫嘴,萧怀稷执盏以袖掩面,饮尽了盏中茶。
“你知道的,我不向往这些。”
他所求有二,一是自由,二是阑珊。
只可惜,后者并非池中物。
她眼前仿佛起了一层薄雾,思虑几息之后方才收下。
“怀稷哥哥的恩,颦颦记下了。”
如此一来,便万事俱备,只待七天后宫宴上便可向天武帝献宝。
鸿胪寺少卿之位,她势在必得。
——
淳王府。
阑珊搭着怀珠的手下了车,看着面前御笔亲题的淳王府三个大字。
气势恢宏。
作为淳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她得回来和玄天华商议宫宴事宜。
“王妃。”“王妃回来了。”
下人笑脸相迎,阑珊也一一笑着回应过去。
果然,距离产生美。
七拐八拐的过了数道月亮门,阑珊与怀珠进了玄天华的院子。
又要再见了,她薄情寡性的旧爱人。
“殿下。”阑珊推开雕花木门进了书房,挂上疏离的笑,给玄天华问了声好。
伏案疾书的玄天华抬头,看见是她便把笔搁到笔架上。
“阑珊。”他叫了她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在岳丈岳母家住的还好吗。”
阑珊学着黛玉的模样怼回去,“在自己家住,又有什么不好的吗。”
玄天华怔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温温柔柔像牵丝戏中木偶娃娃般的王妃会这样和他说话。
“也是。”
“听闻陛下爱鉴赏古人诗画。今年年礼,妾预备了唐寅的垂虹别意图并清水砚一方。皇后娘娘那臣妾备了一整块透绿透绿的翡翠原石。至于飞宇的生日,”她柔和了表情,阑珊极喜欢这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妾备了些南边来的珍稀玩物,并暖玉佩一个。”
“母妃那,下头孝敬了汝窑烧的一方成色极好的灰青釉香炉。”
玄天华看眼前俏人儿搬着指头点着年礼,突然想起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过。
他什么都没有帮过叶阑珊,都是阑珊帮他打理好事情,他坐享其成。
玄天华心底突然就生出一股愧疚来。
他想得出神,指尖碰到了墨迹未干的字,于是造价金贵的墨汁便顺着玄天华的指纹一点点攀升。
阑珊叫了他好几声都不应,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殿下,殿下!”
“嗯?”玄天华回神时,食指第一指节已经被染黑,他把手指放入一旁盛着清水的笔洗中和阑珊道歉,“我走神了,抱歉。”
“这倒不必,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回去?回哪?回叶家?
玄天华的心突然就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