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除夕夜齐月宾、潘希文二人在暖阁外等到如意、绿珠,主仆几人一齐往褚玉院去了。
齐月宾和潘希文聊了一会,待春生来后,便散了,潘希文依旧回江枫院歇息。
此时吉祥也回来了,向齐月宾汇报道。
吉祥暖阁内外均已清理干净,蜡烛灯笼都灭尽,打扫暖阁的几个丫鬟都赏了钱,让她们回去歇息了。
吉祥月福晋,您也早些睡吧。
齐月宾淡淡地挑着灯花,烛火摇曳,映照着昏暗的卧室。
侧福晋-齐月宾你回来时,遇见潘格格不曾?
吉祥咧嘴一笑,这才答道。
吉祥可不是,正碰上她们出院子,聊了两句。
吉祥奴婢看着,绿珠年纪也太小了,照顾潘格格估摸着有些吃力。
齐月宾也应和着,觉得是这么个理。
春生深夜里各院转了一圈,李若宁照顾孩子,早早带着云霓睡了,宜修虽还没睡,蕤薇院也已关了门熄了灯,阿布那想起兄长一事,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抑。整个东院,只有刘谦玉在飞墨院外站着格外奇怪。
西院里第一件稀奇事,格格潘希文出了院子,与齐月宾攀谈直到半夜。
宋姣在宴席结束后,让迟迟由弹了会古筝才收拾了入睡。
此时颂橘院中,刘谦玉不洗漱,白日里装束坐在灯前,霜雪已经被打发下去。
她独身一人枯坐灯前,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刘谦玉原来她竟然是你的妹妹,是我不该害她。
刘谦玉支起灯台,打开床底的檀木箱子,取出红木箱子开锁,这才拿出一块玉佩,刻着一个伊通阿的名字。
一夜未睡,刘谦玉站在窗边,眼看着月色朦胧,黑夜间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雪。雪絮在空中飘扬,逐渐落下,堆积在灌丛、石子路、屋檐、庭院、楼台之上,直至一尺有余,东方既白,才缓缓停了。
霜雪叩门,低声喊道。
霜雪-刘谦玉丫鬟格格您起了吗?爷已经带着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并福嘉郡主、小格格和小阿哥进宫请安了。
霜雪-刘谦玉丫鬟您也得梳洗着,等爷和福晋回来了,还得去琼露院请安呢。
这是第一日进颂橘院,刘谦玉就立下的规矩。
不经传召,不许擅进卧房。
第一个大丫鬟就是手脚不干净被刘谦玉打了二十板子,送还家里自行婚配去了。
杀一儆百的效果倒也不错,后来的这个大丫鬟霜雪果然不敢轻易进卧房来。
刘谦玉脱下外袍和袄子,只留下中衣,躺进冰冷的被窝,才对外面喊道。
刘谦玉一盏茶之后再来叫我,福晋她们在宫里没这么早回来。
霜雪忙应着,下去了。
刘谦玉努力用体温把被子捂暖一点,才起身由霜雪伺候着梳洗。
霜雪在京中长大,此前被牙婆几次转手卖过,四贝勒府刚建成的时候,才被卖到这四贝勒府来。
虽说刘谦玉还定下一条规矩,“少说话”。
但这么大的雪,霜雪自幼就没见过。
因此给刘谦玉梳头时,霜雪不自觉地说。
霜雪-刘谦玉丫鬟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霜雪自知不妙,可话已出口,无法挽回。
谁知刘谦玉并未生气,反而是淡淡点头。
刘谦玉是啊好久没见了。
霜雪这时想起,霜雪这个名字正是刘谦玉给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