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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们的关系就好像一场游戏

“与你无关。”萧海眼中的疏离,熟悉而又陌生。

以前三人的嘻笑打闹一去不复返。兜兜转转,我们都是围着小风转的两颗行星,一旦恒星的引力消失,我们的轨迹便很难划出交集了,

我没资格指责萧海,我自己还不是成天往T大窜。打着去T大看堂弟江凌锋的借口,我去T大的频率远远高于见凌锋的频率。也许我和萧海所追逐的只不过是同一场风景的两个影子,同一个本源折射出的两幅海市蜃楼。

我知道在T大的“5th Ave Cafe”花三块钱就能买到一份三明治加咖啡或者奶茶的早餐,不过里面的咖啡无论拿铁,还是Cappuccino,都远远没有“三叶草”屋里的咖啡好喝,更比不上附近的Hot Time:我知道T大有个校区的浴室门口大石头上夸张地刻着一—“水趣”两字;我更知道T大的大学生活动中心每到周末的晚上就歌舞升平,是无数求偶男女的圣地,附近学校的学生也常常慕名而来。我每次去那儿都有老鼠掉进米缸的感觉。

假期无聊,我又跑去那儿狩猎。音乐沉醉,灯光迷离,我在舞场里兜了一圈,发现女的来了不少,可惜大多名花有主,鲜有单身女孩出现——所以说世界上阶级斗争永远存在。

我正在郁闷中,突然发现拾眼处有个女孩在对我笑。容貌不是特别出众,但笑容很有亲和力,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很阳光,令人不自觉地跟着她笑。原来真有陌生女孩对你笑这种事。我四下望望,没错,这儿是T大的大学生活动中心,不是三味书屋,她应该不是美女蛇,我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江皓然,F大的。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可以请您跳一支舞。”

她蓦地柳眉倒竖,喝道:“初次见面?开什么玩笑,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最近老是遇到她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她的女孩,难道我记忆衰退?我仔细打量她,拼命搜寻记忆库存。“啊?是你。”我想起来了,她是那个叫唐雨的女孩的朋友,我们见过面。在我伤了手臂的那个晚上,她把我误当成唐雨的男朋友,还邀请我们参加什么同学会。

她总算收起气愤得要吃人的表情,响喃地叨念起我的名字:“江皓然,江皓然?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了。F大电子系有名的帅哥,我听说过你。咦,你不是和我们T大的一个系花挺要好的吗,怎么又成了唐雨的男朋友。好家伙,你准备踩几条船?”

“冤枉啊,我和奇奇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是过去式,唐雨才是现在式。”

“哦,那将来式呢?”她的眼光锐利得让我不舒服。“这是你委婉拒绝和我跳舞的方式吗?”我避重就轻,绕开让我不愉快的话题。

“当然不是。”她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然后伸出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的手轻揽住她的腰部,带着她进入舞池。她的舞跳得不错,动作自然而不生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微笑着低头看她。她正视我的眼睛突然很认真地问:“我可不可以冒味地问,你到底是看上唐雨哪一点?论相貌她恐怕未必能入你的眼吧。”

我又没看上她,我怎么知道她的闪光点在哪里?她去做太妹倒是很有前途。但是谎话既然说了,也有必要继续圆下去——“她很可爱啊,率真(思想单纯),活泼(孔武有力),还挺讲义气(多管闲事)。

”她转转眼珠,笑着说:“也是,唐雨人真的不错,够朋友,自己打工挣钱很辛苦,出去吃饭都是AA制,但送礼物给同学从不吝啬。不过……让她以前倒追过的那个人看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对了,同学会他也会来,到时一定很有趣。”她有些恶劣地低头偷笑,没看到我刷刷变化的脸色。

“欸,江皓然,我们的高中同学会你也会来对不对,说好了哦。”

“看那天天气好不好。”

“啊?”

麻烦惹上身,就像是拨乱的线头,越理越复杂。第二天,我打电话到唐雨寝室。流年不利,接电话的是奇奇。她告诉我唐雨在一个会展中心做兼职之后大为光火。

“你不会问她要电话号码吗?你江皓然不是最擅长这个吗?凭什么总麻烦我做话筒?!”

重重的摔电话声之后是一阵盲音。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我也懒得解释。其实我找她只是想说明自己没空继续演戏冒充她的男朋友去参加什么同学会,让她自己想办法搞定。要她的电话号码?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打算追她。

在奇奇说的会展中心那儿,我看到了完全与我印象中不一样的唐雨。旗袍加高跟鞋把她装饰得亭亭玉立。青春活力,不娇气,像是刚刚在阳光下运动完的样子,逼人的亮眼。那张脸儿乎不加粉饰,却别有一种清新的舒畅感。

我站在远处望着她,默默地酝酿着待会儿她下班后我和她交谈时该用的词句。踌躇中,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我和她的对话从来都是不经大脑思考地胡言乱语。和她在一起,很自在,一点也不做作,不像在别的女孩面前还要故作优雅,往往弄得自己疲惫不堪。所以即使被她气翻天,我心里也不会有乏力和厌烦。重新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凶悍,看着她那水一样的眼神,胸口忽然滋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几多欣喜,几多感动,几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的情绪……

做展销会的促销并不像旁人中那么轻松,能做到像她一样出色的更是少有。她用甜甜的笑容面对顾客,时不时去鼓励被高跟鞋折磨地疲惫不堪的同事。那情形让我想起小时候作文里经常写的某某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等会场散场,她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休息,我才走上前。在旁边几个也穿着旗袍的女子惊羡的目光中叫出她的名字向她打招呼。她却很无情地不加理睬,站起来走开了。我追了上去。她走得太急,高跟鞋扭了鞋根,走路一瘸一拐。我想上前扶她。谁知她干脆脱掉鞋子,光脚走到展厅旁边的女用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日常穿的衣服和平根的鞋子。

她冷冷一眼扫过来,有点奇怪我为什么还傻傻地等在门口,问:“你找我什么事?”

“啊,没什么……只是··…·…有点想你····…”标准又老套的开场白。咦,我找她是为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无聊。”她瞪了我一眼,扭头走远了。

我皱皱眉。她强硬的个性又回来了。

就这样让她走了吗?啊,对了,我还有话要对她说,关于同学会的事。可是真的要说吗?说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那我找什么借口接近她。等一下,我为什么要接近她?我又没看上她。心里犹豫不决,我索性偷偷跟着她,远远拉开一段距离。

地铁过道里开了两排小店。唐雨路过一家工老工艺品店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径直走进去,盯着一串朴实天能的红豆制成的手链有些神往,店主是个颇具艺术气照家长发男子,正在和店里的另外几个女顾客讲述推荐工艺品,他的声音相当迷入,像是故意修饰过的,描辞也我致。唐雨拿起那丰红豆套上手腕试戴,马上甜甜地笑了来,那笑容温柔灿烂,像是广场草地上栖息的白鸽走着打量四周的可爱神情。然后,她把红豆摘下来,放在手上细把玩。

我跟进店里,站在她身后,学着店主说话的腔调轻说:“世上有种红豆熬的汤,喝下它,属于自己的天荒地老就可以实现……你信吗?”

“可能吧。不过,那么美好的东西,做为食物太可信了。”她头也不回,继续端详着那中红豆,爱不释手的样子。

“的确,把那么美丽的东西煮了,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有颗美丽的种子,最好把它好好握在手心,不该当真种它,不然有天它开出一朵丑陋的花,你会伤心的。”

“不。我相信种子以及种子所蕴涵的一切。”

“那你是要买下来?”我试探地问。

“对,老板,我……”她笑着转头,露出可爱的酒窝,但这个笑容在看到我的时候烟消云散。“阴魂不散,”她说。

我看着她微笑:“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她把我推到一边好像我挡了她的路,走过去问老板串红豆的价钱。老板报了个数。她立即面有难色:“可不可以便宜点?”他们还在讨价还价,我上前二话不说摸出钱递给老板,然后把红豆从她手上抢了过来。

唐雨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缓过神来后,为说:“老板,可不可以给我留一串,我明天过来。”

“这是最后的了。因为它不太畅销,我进货也不多。她转头气乎乎地瞪我。我故意在她眼前晃晃那串红豆:“想要啊,门都没有!你出双倍价钱我也不会转让给你。”

“我才不稀罕!”她鼓着腮帮子,甩头转身走大步走出了店门。

“不过送给你倒是可以。只不过……”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我,有些示弱地问:“只不过什么?”

“你必须承诺一直戴着它。”

“啊?”她有些怀疑她自己的听力。

“就像小时候爸爸妈妈硬要把我养的小动物送入,我一定要对方承诺好好对待它们。我喜欢这串东西,我可以

把它送给你,但你得承诺好好珍惜它。”我把那串红豆递了过去。

她有些迟疑地接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也喜欢这串东西吗,你舍得给我?”

“我还有你的承诺啊·……”我继续微笑,与此同时脑中忽然闪过她穿高跟鞋的狼狈样,“说实话,你真的不适合高跟鞋,但为了配合我的身高,你最好学着适座……”

“关你什么事?”

“我老是低着头亲你,脖子会酸疼的,时间长了会得脊椎炎……”

“哼,我的身高在女生里不算矮吧,比我矮的你又不是没·……”她讲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在言语上被吃了豆腐,停顿了一下,脸一红,接着还是因执地把话说完,………怎么没见你有个腰酸腿疼的?!”

“注意我的用词。长期!长期!我又不打算和她们长期交往……”言外之意,你不一样,我是正式打算让你做我女朋友的。但还是言外之意,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说长期交往,但并没有马上后悔。她不错,是个值得挖掘的女孩,率真,活泼,还挺讲义气。就是——觉得“长期交往”这词有点生涩,感觉像日本人相亲时的说法“我想以结婚为前提和你交往”。等等,我找她不是为了和她说清楚,划清界限的吗?算了,这个女孩,太倔强太骄傲,不把话说得分量重一点是无法打动她的心的。

谁知非但没有打动,还激怒了她。她把红豆收进口袋里,翻脸不认人:“江皓然,要命的话你就离我远点!”

“什么?”我装作没听见。

“你还要你的小命吗?”

“什么?”

“去死,懒得理你!”

她因为生气而抿紧的嘴唇看起来很清爽诱人,但我还是忍住了。明天假期结束,学生会招新兼社团招新,主席学姐让我坐在那里当花瓶。谁也不希望花瓶两颊有鲜红的五指印痕。

不知为什么,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变得生动起来了。

长假之后,我就意料之中地很悲惨地面对旅行归来的室友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7天过得这么快?”“我还没玩够啊!”“不能活啦,揭竿起义吧……”

好歹他们带回来一批为数可观的手信,趁他们怨声载道,我未经许可先把天南地北的土特产抢过来饱餐一顿再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一星期之后,我如约定那样去参加唐雨的同学会。光线有些昏暗的KTV包厢,不是太拥挤。男生们为了谁谁唱有

些争执,在房间一头比手腕决定,我因为是陌生人只能和那个曾经和我跳过一段舞的女孩睡天,她有些抱怨地说:“真搞不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同学会在哪里开你不去问

唐雨,竟然来问我。”我扬起一张苦瓜脸:“小雨不让我来。”

“为什么?你又不会让她在高中同学面前丢脸。”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自作主张来了。顺便给她一个惊喜。”

“你不会是急着来看自己的假想敌吧。喘,就是那个正在比手腕力气的。老实说,你们两个放一块儿,真不是一个水平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望了过去。我承认我很好奇能让唐雨倒追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样,而我更承认这个人实在是让我失望。长相平平,气质一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生。

男生堆里一片嘘声,他惨败。有人在他胸前砸了一拳,说:“不行不行,你小子就勾搭女孩子强一点,别的免谈。”

他倒也不汗颜,大声接话:“你嫉妒?一个男生遇上被女生告白的事,的确是罕见哦。”

“得得,你厉害,兄弟敬你一杯。”

“好,我喝点,就蜻蜓点水的一小口。”

“你小子还文绉绉地什么蜻蜓点水,老实交代,是不是就是靠这几句烂调骗女孩子的。”

“我的招多了,有唐雨为证。咦,唐雨怎么还没来?”“怎么?你想她了?那你当初就不该拒绝啊。”

“算了吧。就她?呵呵……”他挪揄的口气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他说话的语气和他们低级的笑声扭曲了我脸上的笑容。花花公子里最低级的败类!丢尽了我们博爱主义者的脸!我朝男生那边喊了过去:“这位朋友好没常识啊,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蜻蜓点水?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蜻蜓点水其实是在产卵吗?”

房里瞬时安静下来。有人奇怪地盯着我:“这位是?”门那边忽然有光线透入,有人推开门进来了。背光的影子,勾勒出有些熟悉的身形。没错,她才是我来参加这场无聊的聚会的真正原因吧。“江皓然,你怎么在这里?”唐雨一见我就簇紧了眉,严肃较真的表情,只差一条白毛巾裹在头上就是敌后武工队了。

我站起身,温文尔雅地开口;“小雨,你来了啊。原本想去接你的,但你一向磨磨蹭蹭的,我怕你同学等急了,就先来打声招呼。”

她对我着我微笑的脸和突然变得亲昵的称呼,莫名妙不知所措。

那边几个男生的脸上挂不住了,讪讪笑说:“啊,你是唐雨的男友啊,抱歉,我们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别在意………

我大方地笑笑:“没关系,女孩子年纪轻,总会有看眼的时候。小时候老师不是常教我们人生是一本大书吗,有一两个错别字也是正常的。重要的是以后吸取教训,把那些难看的错别字擦掉重新来过。”

那个男生被我的话里有话惹得生气,朝着唐雨明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唐雨,他真的是你男朋友?怎么来了那么久尽顾着和别人讲话,看来还不太稳固啊。”

唐雨的回答倒是痛快直接:“他不是我男朋友。”“准确地说,我在追她,她还没答应。还有,优秀的男生当然会应酬不同的美女,但应酬归应酬,对女朋友还是忠心不二。和女孩子比较谈得来很正常啊……不像某些人可怜兮兮反反复复只有一点谈资拿出来暖胃……”我重新坐下来,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饮料,手握住杯子轻晃杯子,故意说得漫不经心……

那边的家伙,气得涨红了脸,就差没扑上来和我打一架。我身边的女孩出面打圆场,拿起话简递给我:“难得今天一对情侣在这里,一定要合唱一首助兴。”她转向那一伙男生,“你们也别抢了,就先让唐雨和他来一首吧。”

女孩很有女主人风范地把另一个话简递给唐雨,问:“唐雨想唱什么?我去给你们点。”

我朝唐雨使了个颜色,示意她见机行事不要拆穿我。030她呆了一下,说:“吻别。”

女孩马上摇头:“不行不行,你们两个以前没有去唱过卡拉OK吧。一对恋人在一起唱的第一首歌一定要慎重选择,因为这首歌描绘的故事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结局的。而且吻别也不是对唱曲目。”

“迷信。”唐雨不以为然。

我迁就地看着唐雨:“我无所谓,小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面对有主见的女性,我采取的对策一向是叫花子睡城墙——城里也可以,城外也可以。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曲《吻别》也可以把原先的缠绵排恻唱成慷慨激昂。除了小风,唐雨是我有生以来遇到过的勿庸置疑排名第一位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音痴!我原本很动听的歌声被她一掺乎,一会儿走音,一会儿跑调,比乌鸦叫还难听。荡气回肠的绝对让听过的人终生难忘。在一堆有些怪异的目光中我尽量笑得从容自然,一直坚持到同学会结束,送唐雨回学校。我们在地铁站,刷过交通卡,走进地铁里。她始终一言不发。我不喜欢这样的沉闷,于是走近了点,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一点也不愉快的同学会,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唐雨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和拉住同一根竖直的栏杆,说:“因为我不来,他会说得很过分。”

“你放心,看样子他以后会乖露闭嘴的,”我忽然轻轻地笑了,抬起头看着她,笑容灿烂而意味深长,“你还背欢他吗?”

“没有!没有!你不要乱讲!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香了头,可他们却每次拿这件事笑话我……”她像是个鼓得的气球被我轻轻一点,仿佛郁结了多年的委屈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她有点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粗暴地挥手就是一拳过来。

我几乎是没有移动,叹息着准备接这一举,谁知地铁就在这时启动,她一个踉跄,我连忙伸手抱住她。身体紧紧的贴着,两个人近得没有距离,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仓促地站稳,脸红地挣脱开我,紧握双拳,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管这种闲事?”

“咦,没听说过我的外号吗?”

“花心大萝卜?”

“妇女之友!”我说得掷地有生。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扭过头。我看着车窗里反射出是的身影,清晰可见。她在使劲地擦眼睛。她低下头拉拉我的衣角,下命令:“不许看!”话里带着哭腔。

我稍稍俯下身,凑近了,轻轻地说:“呐,小雨。你知道吗?我们很幸运的,地铁其实是这个城市的怪兽,无声无息地把我们大口大口地吞掉,但是到了某一站,它还是会乖乖地把我们吐出来,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呐,你看,我们遭大难也不死,是不是很幸运?”

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漫不着边际的话,却把她哄得大雨滂沱。还没没明白怎么回事,胸口立即一闷。她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下拉,然后趴在我肩膀上大哭特哭:“骗子!我几乎是没有移动,叹息着准备接这一拳,谁知地铁就在这时启动,她一个踉跄,我连忙伸手抱住她。身体紧紧的贴着,两个人近得没有距离,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她仓促地站稳,脸红地挣脱开我,紧握双拳,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管这种闲事?”

“咦,没听说过我的外号吗?”

“花心大萝卜?”

“妇女之友!”我说得掷地有生。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扭过头。我看着车窗里反射出连的身影,清晰可见。她在使劲地擦眼睛。她低下头拉拉我的衣角,下命令:“不许看!”话里带着哭腔。

我稍稍俯下身,凑近了,轻轻地说:“呐,小雨。你知道吗?我们很幸运的,地铁其实是这个城市的怪兽,无声无息地把我们大口大口地吞掉,但是到了某一站,它还是会乖乖地把我们吐出来,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呐,你看,我们遭大难也不死,是不是很幸运?”

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漫不着边际的话,却把她哄得大雨滂沱。还没没明白怎么回事,胸口立即一闷。她揪住了我的衣服把我往下拉,然后趴在我肩膀上大哭特哭:“骗子!混蛋!你这个混蛋!”她竟然真的哭了,紧靠着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边哭边狠狠地痛骂,那撕心裂肺哭叫的样子就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眼睛的情形看得我心里也有点酸酸的,我犹豫了一阵,一手拉杆,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安慰着。“别关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本来就不是很养眼……”

“混蛋!混蛋!混蛋!”低哑的声音,她渐渐止住了拉泣,我的衣服也已经一片狼藉。

抬眼处,一旁坐着的中年女乘客白了我一眼,从她的蠕动的嘴唇我可以猜到她的言语——人渣!出了地铁,再换乘公车,泪痕斑斑的她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跟着我走。我也不说话,上了一辆公车找了个位子坐下,把旁边靠窗的位子留给她。淡然和冷漠是乘车人的一贯表情,看四周的人觉得很无趣,我干脆闭上眼睛。车厢有些摇晃,颠颠簸簸让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我就有些迷糊了。然后我被人剧烈地摇醒,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凶巴巴的表情。“你一个大男人竟然靠着女生的肩膀睡着了!”

我也不想啊,为了配合她的身高,她哭的时候我一直半弯着腰,体力消耗严重。

我只好睁大眼睛看车窗外的风景抵抗睡意,不知又过了几站,我收回目光时发现她头靠着车窗玻璃睡着了。可能刚才哭累了吧,她好意思叫醒我,我倒不好意思叫醒她。不过……

嘻嘻,此时不吃豆腐,更待何时。我想摸摸她的头发脸颊,脑中忽然闪过她杀死人的眼光,紧跟着镜头又切换到她使出那招过肩摔的宏伟场面。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僵硬。

车开到F大那一站时,我叫醒了她,拉着她的手下了车,她睡眼朦胧地被我一路牵着也不开口,等发现不对劲了已经站在男生宿舍楼下。她像是刚刚从梦里进行,奇怪地问:“江皓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自己乘车过来的啊,我又没有绑架你。”

“可……这里是F大。”

“对啊,我到了。”我说。

“你··…·…我····”她指指我,又指指她自己,说不出话来。

“你认为我会先送你回T大,所以就跟着我上了这辆车?不会吧?”我夸张地叫了起来,“某人很臭屁很了不起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不会像一般小女生那样让男生送自己回去呢。”我乐不可支。

“你、你明知道没有公车通T大和F大!”的确,虽然距离很近,但一般都是骑自行车,没有公车。我扯起一个无赖笑容:“叫我一句好听的,我就用自行车送你回去。”

她立即摆出一副不受要挟的强硬表情。“做梦!我自己走回去。”

我吓唬她:“这么晚很危险的哦,万一有什么暴露狂,色狼之类的怎么办?”

她微微脸上变色,但随即又昂起高傲的头,大声说:“我带了壹圆硬币应付暴露狂,至于色狼,反正早就有一只了。”说完,转身就走。

糟,玩笑开过头了。我连忙找出停在宿舍楼附近的自行车,骑上车追她。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猛踩脚踏板,才在校门口赶上她。我不得不对她放低姿态:“算我求你了,让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她继续往前走,笑得有点狡黠:“叫句好听的,我就答应坐你的车。”报应来的真是快。

“大姐,可怜可怜我吧,让我送您回去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她赞许地点点头,停下步子。我停稳自行车,她一步跨上,双腿分开坐在后车座上,得意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个V字,拍拍我的肩膀说:“起驾。”

我斜了她一眼。哨,好神气,就差没管我叫“小皓子”了。我说:“干脆你坐自行车的前面吧,比较方便。”

“方便?”

“坐在前面的横栏上,你一扭头就能亲到我的。很方便吧?”

我随口一句。她立即把剪刀变成布,一掌拍向我的背。见我还是笑呵呵的,觉得不过瘾,可能是受力面积太大,压强相对就小了。于是她化布为石头,一拳插了上来。

看到地面上有一块凹凸,我故意撞过去。车子一震,我回头哈哈大笑。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四脚朝天朝天的样子俨然一道风景线。她窘了,大声抗议:“你是故意的。流氓!无赖!”

“是妇女之友!妇女之友!”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顺势谏言:“坐后面抱紧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故了。是抱我还是吻我,你自己选。”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还是选择坐后面,一把抱住我的腰。我正在窃笑,她马上拧住我腰上的皮肉,疼得我直磨牙。我勒紧牙床,深吸一口气,忍下那份疼,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我的身材好,可你摸的时候可不可以轻点?你再不注意分寸,我要叫‘非礼’了啊。”

“你敢!江皓然你死定了!”

小笨蛋,这种话说了会让人误会的呀。

“救命啊,救命啊……”我斟酌了一下,还是用了“救命”这个字眼,否则万一真的有人跑来见义勇为,我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搞不好明早小报头条一 -帅哥昨夜险遭女色魔毒手,男性同胞夜间出行注意!

“闭嘴闭嘴,江皓然,我不掐你还不行吗,别叫了。

Yeah,作战成功。

她不轻不重不松不紧地搂住我的腰,酥痒的感觉难受地要命。那一段时间,我宁愿她掐我。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揉揉酸疼的肩膀。“好了,我这个冒牌男友的任务到此为止。一整天累死我了,”

她的眼中有淡淡的不舍,却浮光掠影,轻眼间不见了。但是,我却看到了。于是我笑了,流光溢彩:“电池用完了,拿出来晒晒太阳,就能再用一会儿。 如果你从明天开始

试着让你的牙齿多晒晒太阳, 我的有效期也可能会长一

点。”

她握着拳头举到与脸一样高,很严肃地说: “借你肩

膀,我不会白要的,总有一天会还你的。"

她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挺可爱。我也算不虚此行。 还

我?我开始漫天想象自己抱着女孩痛哭流涕的场面, 实

在··想不出来什么样的POSE会比较有型,

我掉转车头,骑了不到50米,一巴掌打在自己脑门。

我刚刚在干什么?像呆子似的傻笑个不停, 实在有损帅哥

美学。

心里仿佛有鞭炮放得震天响。

完了完了-

“天灵灵,地灵灵,字是追,花是不追,拜托拜托显个

灵·”我嘴里叨念着抛出硬币让它旋转,硬币停下来的

时候,花的一面朝天。我不高兴地皱皱眉头, 把硬币翻过

来。然后对着字的一面微笑。我手指向 上对着空气指指,

慎重地说:“老天爷,你说的哦,让我追她。 万一栽了,我找

你算帐!”

关于唐雨,决定了追,就开始行动吧。 即使再英俊潇

洒一表人才, 不主动点也不会有美女投怀送抱的。毕竟自

己不是RPG游戏里的男主角, 随随便便灭掉一个BOSS,小

小地升了级,就有美女作为犒劳。 那种事只存在于梦境和

游戏。

寝室电话响了,是老爸来慰问赈灾:“钱够用吗?要给

你的卡里多充点钱吗?”

我笑:“要是绝对的,不要是相对的。”电脑硬盘的容

量就算到1000G仍然会在最重要的时候缺少空间,而再丰

满的钱包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空瘪。我开始理解小风为什

么那么爱钱,就像人早上起床必须睁眼,人独立后必然缺

钱。

想想大学这一年多,为了钱,寡廉鲜耻的勾当也没少

干。大一时,全寝室合办了个无证家教中心,赚了不少。后

来风声紧,就没有继续。除此以外,老二曾经建议用望远镜

偷看使用ATM机的人输入的密码,再从旁边的垃圾箱里翻

出他丢弃的存根查出帐号。有了密码和帐号,就不愁弄不

到帐户里的钱。可惜现在ATM机都不打印帐号。网虫老三也

曾建议说做一个界面与某某银行类似的网站,地址也要类

似,顶多差一个字母,且是一个极易打错的字母。在网站

中要求输入密码,帐号,这样就可以赚一大批粗心家伙的

钱。此计划由于执行人有贼心没贼胆而中途流产。瞻前顾

后的结局,我们至今仍然是清苦的大学生。

唉,这个月又要超支了。不过往好处想,经济建设就靠我们这种赚一个钱花两个的人来带动。

之所以会有以上的断想,是因为追女孩子不可能

去。唐雨丢失的自行车终究是没有找到, 我预支了下个脑

钱,买了一辆自行车送到T大赔给她,并趁机说, “你要不想让她们继续误会,就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她在我的手机上按下一串数字后,开始打量我挂在上面的玩具小狗挂件,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你真没品味。”

好歹这个玩具小狗也价格不菲, 我顿时心里有些不服:“怎么才算有品位, 你想在前面的车篮里放贝多芬的半身雕像吗?"我承认我的艺术细胞不够多。 每次看到息想者的雕塑我就会想起一句解释 --“洗澡水怎么还没开。·。"还有那首《黑色星期天》(据说许多人听完后都选择了自杀),我听了整整一个下午依旧笑得阳光灿烂 .....

她突然问:“江皓然,你会修电脑吗?”

“会一点吧。”我硬着头皮说。早知如此,我应该多习一些硬件软件知识。先撑着,项不住了就紧急呼叫老三好了。反正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女生宿舍楼前值班室的阿姨见唐雨说申请让我进去

时,不悦地质疑:“又是修电脑?没有别的理由?”上楼后,唐雨告诉我:“男生想进女生宿舍。除非修电脑,否则亲哥哥也不让进去。”

虽然和奇奇交往了一阵子,但从来没去过她们寝室,房里两个女生正在上网,奇奇不在屋里。我吃惊地发现她们寝室三台电脑开了两个宽带端口,第三个拨 号!富裕得流油的女生们啊,我羡慕得眼红。难道不能做个局域网共用一个端口吗?可以省出一大笔钱啊。

唐雨的电脑问题在于开机没多久就死机。开机时也没特别的报警声,我也查不出什么设备问题。拆开机箱,再重启,我才发现风扇不转了。我低头仔细查看, 风扇太脏,上

面不知缠着什么东西,导致风扇转不动,CPU过热,所以动不动就死机。我帮她把风扇擦干净,再重新启动机器,机子果然没有再出现异常。“好了。”

“修好了吗?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她担忧地问,

“放心,我们寝室那位强人老三的CPU和风扇一起了出来,他用透明胶固定一下,电脑依旧运转如飞。”她面有喜色地坐下来上网发邮件。见我在一边看着,她很不客气地问:“你就那么喜欢偷看别人的隐私?”我装得很老实地让开。

一会儿,女生卫生间那边传来了惊叫声一 -“蟑

螂!”“蟑螂!”“蟑螂!”然后就是呼救声一 “唐雨,过来帮忙啊,有蟑螂。”她离开座位去打蟑螂前, 不忘把网页程序全都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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