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七彩糖果

“灵婆，我要去找谁才能救他？”

  马嘉祺静静地站在旁边，观望着贺峻霖着急发问。

  他脑子很混乱，前半生的记忆被一些新生记忆冲刷，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青石只有一个人有能力沟通两界，他叫张真源，你去码头找他吧。不过这一趟可不是白送的，你要给他代价。”

  灵婆拄拐走向通灵桥的另一头，苍老空灵的声音在往生殿内扩散开来。

  听完，贺峻霖松了一口气般笑了起来。

  在他幻化成兔子跑开时，灵婆忽然转身说道。

  “我把这些告诉你，希望你也遵守承诺，送完他就来我这里把欠的代价结清。”

  贺峻霖顿了下，点点头，然后继续跑出往生殿。

  见他雪白色的身影渐渐远去，灵婆叹息般呢喃道。

  “为了同一个人，你们何苦把自己逼到这般境地……”

  说完，灵婆蹒跚而去。

  一滴水从马嘉祺眼角滑落，他用指尖拭去，然后抬头望向头顶上方，那里没有天空，只有石壁。

  哦……原来这是眼泪啊。

  黑色的石壁在马嘉祺的注视下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一点白，紧接着是一片蓝。

  石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晴空万里。

  马嘉祺左侧多了个码头，有艘船正靠岸停泊，江面萦绕着初春的雾气，望不见尽头。

  贺峻霖在他身旁飞快掠过，跑到船只前，幻化成人形。

  “船夫，我要送一个人。”

  船舱里的人伸出手挑开两边的帘子，马嘉祺认得那个人，是那日在枫山送他过来的少年。

  “谁？”

  张真源悠然道。

  “他……在袋子里，灵婆说你有办法把他送到真实人间去，是吗？”

  贺峻霖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袋口用棕色的绳子绑了三圈。

  张真源接过去，答了声嗯，转身要离开。

  贺峻霖把他拽住，眼眶红红的。

  “请你一定，一定要把他平安送到，代价你尽管提，我都可以给你。”

  从马嘉祺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张真源小半边脸，不知他是什么神情。

  “代价有人给了，你回去吧。”

  船缓缓开动，贺峻霖站在后面招手送别。

  马嘉祺的灵体跟随着船只向外面飘去。

  “马嘉祺，没想到再次见你竟然会是这般情景。”

   船上的张真源捧着袋子说道。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八岁吧，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小男孩长得可真好看啊，笑起来有兔牙又有虎牙，眼睛澄澈得像被雨水洗净的天空。”

  “我在船上工作了好多年，你是第一个递给我糖果的人，我都不知道糖果是什么滋味，后来我从船上下来，几次想打开，都忍住了。”

  张真源在裤袋里掏出一颗用七彩糖果纸包着的硬糖。眼神越过糖果，飘向远方。

  “这颗糖我一直留着，只是糖果的主人却不见了。”

  后面是一片漫长的无言。

  船停在枫山，张真源解开绳子，零零星星的碎片汇成一股光流越过枫山，消失在天空中。

  许久，他发出了一声难以察觉的低语。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