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目的地

今天李海的心情格外的舒畅，就和这个天气一样，告别了雨天，迎来了艳阳。和韩雨一起坐在局里派的车赶赴机场，只是今天没见着董局得身影，李海颇有些意外，之前每次外出任务，董局都会来嘱咐自己两句，像个老父亲一样，而这次，二人是直接赶赴机场，这使得李海心里有些失落感。

车上的二人，一路上都没什么交流，都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李海的心里是充满了期待，但韩雨却是有些紧张和焦虑，毕竟是自己实习期的第一次外出。正在二人正向外望的出神的时候，李海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甚至都要盖过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了。李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接起了电话：

“你好啊！安警官！”

“噗哧，哈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韩雨寻着声音看向李海，他一脸宠溺的表情，着实是让韩雨哭笑不得，一听就是安姐姐的电话，要不李海也不会这样，没办法只能将脸撇到一边偷笑起来，感觉自己紧张的心有了一丝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半天，总算是挂了电话，韩雨听李海那儿没了动静，便转过头坏笑着说道：

“你们夫妻俩说完悄悄话啦？”

李海故意瞪了韩雨一眼，假装严肃地回答她：

“什么悄悄话，好像你没听见似的。”

韩雨有些憋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李海的肩膀，费了半天劲才挤出来几个字：

“安姐姐是不放心我吧，你们俩还聊这么半天！”

李海看向韩雨手舞足蹈、前仰后合的样子，摇着头说道：

“你这个丫头，是不让人省心，难怪你姐不放心你，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没大没小的。”

正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汽车缓缓的减速，司机突然发话了：

“我们到机场了。”

李海和韩雨整理了下行装，便下了车。

冬城的城郊机场今天显得格外热闹，出行的人络绎不绝，大大小小的车辆排成一条条长龙，李海紧紧攥着行李箱往入口走去，不时地回头看看韩雨跟没跟上来，好像生怕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真走丢了，还好韩雨紧赶慢赶地跟在李海身后，才让他放下心来。

两人好不容易才护着行李从拥挤的人流中逃出来，韩雨依然有些惊慌失措，紧忙整理着已经凌乱的头发，这阵势也是不多见，李海看了眼时间，然后手指着前面的方向说道：

“我们赶紧去排队办登机的手续，再耽误一会怕是要来不及了。”

韩雨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继续跟在李海身后，排了半天的队两人才换好登机牌，向安检处走去……

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局长董成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总觉得李海和韩雨这趟出去查案，无论过程和结果都没这么简单，这件案子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尚未可知，尤其是技术科调查的那部电话，目标直指扶海，这一连串进展的如此顺利，反倒让这位在一线警务工作了30多年的老警察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转念一想，或许他应该相信李海的判断，这位老刑警过去的成绩和经验让他多多少少放心了下来，董局长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这个时间李海和韩雨已经在去扶海的飞机上了。

从冬城到扶海，全程大概需要4个多小时的时间，李海看韩雨还是放松不下来，就告诉她可以睡一觉，可韩雨自从上了飞机，一双大眼睛就不停地眨着，丝毫没有困意，反观李海倒是神情自若，闭目养神的样子着实让韩雨又气又羡慕，可是她自己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次出来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来扶海到底是对还是错？想到这些，好像自己心中的焦虑又多了几分。

四个多小时的时间看似很短，但是在韩雨看来真是很漫长，目光都有些呆滞了。李海就睡在韩雨的身边，偶尔发出几声呼噜，更搅得她有些心烦意乱了，闭上眼睛尝试了好几次想要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后来干脆不睡了，翻了翻行李，拿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企图能缓和心里的紧张和焦虑。

“看起来还挺有效的嘛，有所准备啊！”过了好一会儿，李海才从睡梦中醒来，看向韩雨笑着说道。

韩雨撅着嘴，不理李海，自顾自地翻弄着书，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啦？”李海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她。

韩雨这才转过头来，一脸埋怨的神情看着李海说道：

“我说头儿，您也太放松了吧！睡的倒是挺香。”

“哈哈！舟车劳顿的，得养足精神嘛！”李海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却有些端起了领导的架子，倒是让韩雨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紧张的要命，可是她的这位队长可显得格外的轻松。

“先生，这是您的票吧！”正当韩雨和李海在怄气的时候，后边座位传来的声音让李海缓过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有些苍老的手上攥着一张飞机票，就这样递在李海的面前，李海连忙接过看了一眼，余光扫到了这只手的袖口旁，手腕处一个不太完整的翅膀纹身图案引起了他的注意，确认是自己的票后，转头想要表示感谢，这只手快速地收了回去，李海也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便没多想，随手把票放好。

折腾了几个小时，飞机终于是在扶海的机场落了地，李海刚要起身取行李，一转头看到了后座的那位乘客，看身形和状态像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但是带着帽子和墨镜，除了花白的胡须，并没有看清脸，老人好像也察觉出李海在盯着他看，便压了下帽檐，提着行李箱快步向出口挪动脚步，李海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怀疑，便同韩雨一起加速跟了上去。

李海刚出舷梯，往下张望着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位老者已经下了舷梯了，李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紧赶慢赶地下了飞机，韩雨拖着行李勉强才能跟上李海的脚步，李海边往前走，想追上那个老人，还得时不时地看看韩雨跟没跟上来，可是下飞机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这样，李海眼前的目标渐渐淹没在人海中，李海也只好放弃了追赶，回头去找韩雨，发现身后的韩雨却不见了，李海踮起脚尖左顾右盼，心里有些着急了，从飞机上下来的乘客渐渐少了，这才看到韩雨满头大汗地拉着行李，缓步往他面前走过来。李海迎着她走了过去，接过韩雨手里的行李箱，只见韩雨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抬头望着李海，有些生气地说道：

“队长，你跑这么快干嘛？”

李海有些懊恼，应付着答道：

“刚才在飞机上还我票的那个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惜没追上，先不管他了，咱们俩赶紧出去吧！”

韩雨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有些嗔怪地从李海手里夺过自己的行李箱，兀自走在前面，李海见她这样，也不好发作，只好跟在她身后……

两人打车从机场出来，便直奔之前联系好的酒店，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奔波，都已经有些疲惫了，这时，李海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一条关于当地介绍的短信。扶海这个地方，是个口岸城市，人员流动频繁，鱼龙混杂，要想在这儿找到案子的线索，有些伤脑筋。

坐上车了，李海这才想起给董局长打了个电话，除了报平安之外，董局在电话里和李海嘱咐了好长时间，隐蔽身份，注意安全，必要时和当地警方取得联系，这时走之前便定好的行动方针，董局在电话里说了好几遍，李海也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线索，让他们都有些犹疑与不安。

李海透过后视镜看向韩雨，她看起来有些疲累，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没有休息，眼睛都有些红了。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到了酒店，安排好了住处，李海独自下楼去买点吃的，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旁边的电梯，李海刚想去追上，可是电梯的门已经关上，李海又摇了摇头，便走出酒店奔着旁边的小吃街走去……

扶海的夜幕很快降了下来，可能是连着几天都是大晴天，入夜的城市显得有些闷热，韩雨这丫头是见床就睡着了，李海在自己的房间里，吹着空调，心里还在回想着飞机上的那个老人，如此凑巧的是，他也住在这个酒店，李海下意识地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便锁紧了房门，即便是有空调，李海的额头上也浮着几滴汗，如此的天气着实让李海有些不适应，更让他无法入睡，心里对那个人的奇怪感觉让他产生了十分浓厚地兴趣，一定得好好查查这个人，凭着他多年办案的直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夜渐渐深了，空调的声音弥漫着整个房间，李海也渐渐地沉入了睡梦中……

窗外鸟儿的鸣叫，叽叽喳喳个不停，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李海叼着牙刷，快步走到门口，缓缓打开房门，韩雨正抻着懒腰笑着望向李海说道：

“李队，收拾收拾，楼下餐厅集合呀？”

李海点了点头，推了一把韩雨就把门关上了，被关在门外的韩雨气的直跺脚，哼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收拾完，两人便前后脚到了餐厅，可能是太早了，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饭菜的香味让他俩心头一阵欢喜，韩雨快步去选餐了，李海则是四下张望，仔细观察着仅有的几个人，其中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存在，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韩雨回头看见李海还站在门口发呆呢，便冲他喊道：

“干嘛呢？别在那儿愣着了，赶紧过来呀！”

李海寻着声音望向韩雨，看她满脸兴奋的样子，确实有些好笑，便跟了上去。

韩雨忙了半天，端了满满一大盘子，才找到座位坐下，李海也只能无奈且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李海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