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四章 剜心断情

白奕走后，狐狸洞中又只剩下了凤九和迷谷。

“迷谷，去替我取一壶折颜上神的桃花醉来。”

“知道了，小殿下。”迷谷知道劝不住凤九，这些年来她喝空的酒瓶几乎能将狐狸洞堆满。多希望那个活泼灵动的小殿下能回来啊！想到那东华帝君，迷谷叹了口气，领命转身而去。

帝君，这是九儿余生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小事了。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心绪难平之时，迷谷已取来了桃花醉。

凤九：“迷谷，下去吧，别在洞口守着了，早点去休息吧。”语气格外的温柔，不似往日的恍惚或是清冷。

“是，小殿下。”看着迷谷渐渐走远，凤九手上化出一个匕首，毅然决然的刺进了自己的心房。九尾狐断尾如同剜心，想不到自己一生竟要先后两次承受这样的痛，凤九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一刀下去，竟觉得疼痛并未如想象中那样汹涌澎湃地到来，是了，心已死，又怎么会痛呢？

血一滴滴溅在凤九雪白的裙子上，少顷终是支撑不住，昏厥倒在地上。

良久凤九方才转醒，休息了两日勉强止住伤口的血，恢复了些许精神，沐浴熏香压住身上血腥后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凤九想到与元贞的婚礼在即，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将桃花醉化入墟鼎后，转身飞上了九重天。

太晨宫外，凤九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母神使者对他说的话，“白凤九，此事因你而起，你就是破解的关键，只有你的死能平息苍天的震怒”。

凤九不敢再想，定定神艰难地迈入了太晨宫。却发现帝君不在书房内，只得去了寝殿，进门之前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是被东华从锁妖塔中救出，而后自己就被赶回了青丘。如果那时一切就从这里结束，没有凡间的厮守，没有宠爱自己的陛下，没有回天宫后的种种，是不是最好的结局呢？

只叹往事不可追，凤九缓缓推开寝殿的门，便看见姬蘅坐在东华的腿上，两人的姿势亲密至极。凤九本已因剜心失血而面色惨淡，再看到这一幕只觉一口甜腥冲入咽喉，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帝君清冷的目光看了看凤九，转头柔声对姬蘅说：“虽说女君来得不巧，只是想必来找本帝君是有要事商谈，你先下去吧，晚点我去找你。”

“奴知道了。”姬蘅转身出门前，不忘瞟了一眼凤九，脸上带着胜利的轻蔑一笑。

凤九强打精神对东华行了个大礼：“青丘女君白凤九见过东华帝君。”

“从前的事想必本帝君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此刻女君又来我这太晨宫，是有何事？”东华帝君随手拿起了一卷佛经，眼神没有对凤九瞟上一眼。

“凤九恭贺帝君帝后喜结连理。凤九此番前来，是要当面谢帝君赐婚之恩，同时请求帝君能亲自为凤九主婚，为我和元贞的婚礼做个见证。”

“如此也好。”东华仿佛事不关己，依然没有抬头看向凤九一眼。

凤九只觉心口疼得厉害，再也承受不住，不自觉将手放在胸前，说不出一句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流下来。

感觉身前的人的不对劲，东华终于肯抬起头，才发觉凤九的脸已是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佛经快步走到凤九身边问：“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凤九突然伸出手抱住东华，抬手捏了个诀，施展了九尾狐族的不传秘术--迷魂术。

之后凤九一点点松开了东华，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看着中了迷魂术后神情恍惚的帝君，手里化出了那壶桃花醉，融了她半心血泪的桃花醉，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东华……真的是你亲口给我赐婚的么？”

帝君慢慢地开口道：“不错。”

凤九眼里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帝君，你只要记得，这世上再也没有痴缠东华帝君的九儿了。今日饮了这壶桃花醉，我们就各自安好两不相欠了。”

看着东华抬手接过桃花醉一饮而尽，凤九再无一丝眷恋地转过头化成狐身飞奔出了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