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李鹤东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他出事的那个傍晚。

下着细雨，两边的人混作一团。他同时应对着几个人，不知道是谁，拿着刀突然向他砍了过来。可惜，他没躲过。

刀刺进了他的脸，紧贴着右眼下方划到了上嘴唇。顿时，半张脸布满了鲜血，血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地上。

过了几秒，他倒在了地上。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第一眼就看见了满面愁容的哥哥。之后就来了警察找他做笔录。

还好当年管得不像现在这么严，他那时也还小，伤得重，才没被严重处罚。不过听说伤他的那个人现在还没出来。

李鹤东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当年的伤口太深，留下了一道疤。

走到客厅，看见天已经暗了下来。

都已经傍晚了。他心想。

看着外面灰暗的天，他突然就得心里有些空。北京很大，很繁华，但还不足以装满他的整颗心。

原来，网上的那些废话不都是无病呻吟，在傍晚醒来，心里果然不好受。

在窗前站了很久，抽了几支烟。看了看时间，该吃晚饭了。

他本来是想叫外卖解决的，可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大哥给他发的消息：

        “小冬，今天立冬了，哥在长春出差，没法去看你，记得吃饺子。”

他盯着那条短信愣了许久，回过神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他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心正在缓缓地流进什么东西，还挺热。

 这时，门铃突然被按响。他打开门，原来是谢金。

“谢爷，您怎么来了？”

“我刚从家出来，你不是不舒服吗，我过来看看你。今天立冬，给你送点儿饺子。”谢金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里，向李鹤东举了举手上的餐盒。

“就知道你该吃饭了，”谢金把餐盒放到了饭桌上，“呦，没叫外卖啊？那正好，你祖奶奶包了饺子，我给你带了些，快吃吧，别等凉了。”

李鹤东看着谢金，少见地没在意他话里占自己便宜的伦理包袱。

“好……”李鹤东声音有些沙哑。

他现在感觉流进自己的心里的东西已经满得溢出来了，还热得发烫，暖着他整个人。

李鹤东在饭桌前坐下，谢金坐在了对面，他边吃饺子，边听谢金跟他唠叨今天上班时的趣事儿。

突然感觉，现在也挺好。

李鹤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