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与你小叔出去要跟在他身边，有何事便与他说，在外比不得在家中，要时刻注意安全。”

第二日晨起后，蓝曦臣为要远行的儿子细细打点行李，不时嘱咐着。

“稍后先去与你叔爷爷拜别，明廷还记得昨晚父亲的吗？”

“嗯。”蓝晔看着他爹絮絮叨叨的模样其实是有些不耐的，看他爹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保证道，“我知晓了。”

将装得满满当当的乾坤袋系在蓝晔腰间，蓝曦臣抬眸看着蓝晔稚嫩的面庞，摇头失笑。

“走吧，先去用早食。”说着，起身牵起蓝晔往屋外走去。

蓝晔并不太喜欢和人这样亲近接触，轻轻挣了一下，没能抗衡得过他爹那古怪的力气，只能作罢。

蓝曦臣只当作是不知道蓝晔的小动作，神色无他地继续牵着蓝晔往饭堂走去。

偶尔碰见一两个弟子与他见礼也面色如常地点点头，倒是跟在他身边的蓝晔莫名往蓝曦臣宽大的衣袖后躲了躲。

从饭厅出来后正碰上蓝忘机，三人便一同去拜会蓝启仁。

“叔父。”

“嗯。”

相较蓝忘机他们这一辈听学那会儿，这些年蓝启仁温和了许多。

“叔爷爷。”

蓝启仁愣了一下，有些惊讶，随后笑道：“明廷也来啦。”

实在是这些年能让蓝晔主动亲近也就蓝忘机一人，就连他爹蓝曦臣也是，若他人不主动，蓝晔是绝不会亲近的。

说起来，这么多年蓝启仁也就遇上了两个让他头疼的刺头儿，一个是当年的夷陵老祖，另一个就是他的侄孙儿。

偏偏后头这个打不得骂不得，让人头疼的劲还不输魏无羡，到头来还只能是他们妥协。

对于蓝晔，蓝启仁也是满满的无奈，这孩子总是歪理一堆，偏生他说的话他们还无可反驳，慢慢地，蓝启仁甚至觉得蓝晔说的也不无道理。

“明廷来可是有什么事？”蓝启仁抚着山羊须问道，侄孙儿难得亲近，他还是很高兴的。

蓝晔随蓝曦臣蓝忘机坐在茶几前，端正坐好，回道：“我想与小叔一道出去除祟，所以，之前的课业，叔爷爷可否等我回来再考核？”

闻言，蓝启仁看向蓝曦臣，见蓝曦臣点点头，便知这大概是他安排好了的，回想昨日蓝晔的事情，便也点点头：“如此也好，明廷确实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前些日子各地邪祟作乱，此番各家在蜀郡汇集，大概也会带自家弟子前去历练，明廷随着忘机一道也好与其他世家弟子多接触接触。”

“多谢叔爷爷。”

蓝晔得了应答，有些小得意地看向蓝曦臣。

蓝曦臣面上笑得温润，眼中却满是无奈配合地点点头回应蓝晔。

“不过出门在外，明廷要听忘机的安排，注意安全。”

得了想要的答案，蓝启仁又嘱咐了些话，蓝晔也安静地一一应答下来。

待蓝启仁接下来与蓝曦臣蓝忘机商讨事务时，蓝晔便安静地坐在一旁。

他只是有时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繁复规矩，可却是出奇的有耐性，这么坐下来也不觉得无聊。

时不时给自己或帮大人斟杯茶，或是自己拿块糕点吃，等大人的话说完了，便又随着蓝曦臣离开。

等他们前往蓝氏仙府的山门时，不过也才辰时过半，弟子们早已经等候在那了。

此次带去的弟子多是嫡传子弟，都是年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人，在蓝家虽知道蓝晔这么个少宗主的存在，却是没怎么接触过，见他跟着蓝曦臣蓝忘机过来，不免有些好奇地打量几眼。

蓝晔在家便不怎么喜欢与人接触，蓝曦臣还担心他会不适应。

但蓝晔像是根本不在意那些弟子的目光，只是跟在蓝忘机的身后，等着和他告别，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蓝曦臣不免好笑自己多操心，向弟子们嘱咐几句后，想想还是对蓝忘机道：“忘机，明廷就多烦扰你照顾了。”

“兄长放心。”蓝忘机回道。

站在蓝忘机身后的蓝晔见蓝曦臣看向自己，稚嫩的脸上故作老成，严肃地回道：“我会听小叔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