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丹开着缺了一个车灯的本田驶出了红杉镇管辖区，顺着37号公路向洛杉矶开去，直到路边可以看见“欢迎来到洛杉矶”的绿色大牌子，他才放心下来。

　　天色越来越浓，一道闪光划过天空，随后天边滚起闷雷。风吹得车窗“嘎达嘎达”颤抖着，一点点雨点落在前车窗上。丹打开了雨刷器。

　　车子刚刚进入洛杉矶辖区，后面就闪烁着红蓝灯柱。

　　“前面的本田请靠边停车。”

　　后面的警车传来了警告。丹眯起眼睛看了看后视镜，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最烦这些条子，闲着没事就开始自己巡逻找点乐子。

　　后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一个高个子的警察敲了敲他的车窗，他弯下腰，想让丹看清他的脸。

　　“下午好，先生。”

　　雨点打在他帽子上，他的帽顶出现一块深色的水印。

　　“你好，警官。”

　　“您的车看上去很完整。”警察看了看前面丢失的车灯。

　　“是的，警官，我昨天才把它开出垃圾场。”

　　“别跟我开玩笑！小子！”

　　丹的眼睛看向了公路，雨刷器刮着雨水，每一次都比上次更清晰。他看着路的末端，有种想踩下油门的冲动感。

　　“小子！你被捕了！”

　　“为什么？因为我跟你开玩笑？”

　　警察把一张通缉令放在了丹的面前。上面印着他和马克的照片。

　　“你涉嫌参与谋杀案，抢劫案，非法持枪，无证驾驶，你被逮捕了！”

　　丹又转头看了看路的尽头，菲尔正站在那里冲他挥手。

　　“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慢慢出来！”

　　警察推开几步，给他让出一个空地。

　　丹推开车门，警察立刻把住他的左手放在脑后，将他按在车门上。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您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警察无奈的哼说着。给他的左手戴上了手铐，在银色的手铐卡死的一瞬间，菲尔正站在车的对面，跟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跑！”她细声说道，声音极为空灵。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雨越来越大，以至于在短短的时间内打湿了地面，淋湿了丹的外套。

　　警察举起右手准备给他戴上第二只铐环。

　　就在那一刻，丹突然回身，抓住了警察的右手，一拳将他挥倒在地，他的帽子在半空转了几圈落在地上。警员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倒在地上呻吟着。

　　警车主驾驶的警员也下了车，拔出了腰间的格洛克手枪大吼道：“别动！”

　　丹毫不犹豫的对着车门后面的警察开了枪。枪口闪出一道火舌，炸鸣声在公路散开。车玻璃顿时崩成了几块碎片，警员的右腹赫然出现一个弹孔，鲜血溅在了车门上，混着雨水，血开始流向路中央。警员哀嚎着，捂着伤口。

　　丹又朝捂着鼻子的警员踢了一脚。

　　他走到警车后，扯出了无线电。

　　“求助，求助，有警员受伤。”

　　“请说明地点。”

　　“37号公路与洛杉矶6号城南路交汇处。”

　　“收到，救护车五分钟后到。”

　　丹丢下无线电，上了本田，驱车开进了洛杉矶。

　　“你看！就是这个！”马克拿着菲尔的手机。手机屏幕被跌得粉碎，但好在还能用。他点开了相册里的一个视频，菲尔正在拍着一个着起大火的商场，火焰从大门口冒出，带着滚滚的浓烟，人们从商场里跑出，其中一个身上还带着火苗，另一个女孩则脱下衣服拍打那个人的背。随后出现在镜头里的便是马克，他就在菲尔身旁。

　　“好吧，看上去你是被冤枉了，但你还是要为非法购枪买账。”本说道。

　　马克摊摊手，随后便被关进了地下的拘留区。

　　周围一片阴暗，唯一的光亮从靠近的屋顶的小窗透进来。这些小窗看上去像是偷工减料的生成物，可是总比没有强。

　　他在“吱呀吱呀”的铁吊床上躺下来，旁边的马桶传来一股奇怪的下水道的味道，混着潮湿的发霉的枕头味冲进他的鼻子，他使劲醒了醒鼻子，转头朝向另一边。

　　马克眯起眼睛，看着墙上被刻的各种各样的奇怪符号。黑暗中出现了丹，他正在修一辆96款的雪佛兰ss，时不时地用手摸摸引擎，就好像在细心照顾一只小马驹。那是他刚刚有印象的时候。马克比丹晚出生3年，他们的父亲在母亲难产丹去世后，他又找了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继母，并决定生下马克。

　　他又想起了菲尔，心里泛起一丝难过，好像有一大团棉花塞在他的胃里。菲尔是个不错的女孩，除了爱喝酒。他想到。如果丹可以跟菲尔结婚，他希望他们的婚礼能在西班牙举行，最好是斗牛节当天。然后菲尔转过身朝着一帮尖叫的女孩们抛出她手里的捧花。

　　马克笑起来。说不定他也会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