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软刀子

那一晚，希白见到了小词，她小小的、软软的，像个小大人似的穿着学童的装束，脸胖嘟嘟的婴儿肥很是粉嫩，那小人儿一副严肃的模样问道“你真的是我爹？”

希白将她抱起，走到铜镜前“对啊！不信你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小词的脸上多了几分稚气，希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我娘说，我爹是个盖世英雄，他去拯救世界了，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的，会教小词写字，会带小词骑马，会给小词买糖葫芦！你会吗？”

“会的，会的。”希白的内心被愧疚填满，他亏欠这对母女的一定会还。他将洛小小拥入怀中，就这样，一家三口终于完整了。他不停的问洛小小“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这么漂亮，这么懂事的女孩子？而且是我的女儿，小词怎么会那么美好！”弄得洛小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宠溺的笑，满眼都是他。

那夜，洛小小和小词睡的很香很踏实，因为他们的盖世英雄回来了，而他看着面前的小人觉得不可思议，知道是一回事，见到了又是一回事，当爹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战王就带人进了皇宫，听到希白要纳侧妃，而且侧妃还是风尘女子，楚皇很是不满。梅妃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

“父皇，母妃，儿臣心意已决，还望成全！”希白双手抱拳行礼，态度诚恳。

“白儿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和这种风尘女子不过是露水之情，逢场作戏罢了，何必要当真呢！”楚皇可是情场老手，后宫佳丽三千，自是明白这些道理。

“白儿啊，那默涵那边你说了吗？她可知此事？”梅妃问道，她知道自己这个傻儿子心里除了那个丫头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好奇为什么突然跑到他们面前来要求娶她人。

“不知道！”他本来被那对母女温暖了的内心听到默涵这个名字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那你为何要纳那洛小小为侧妃啊！为妾就好了！”王爷的侧妃是要记录在宗人府的卷宗之内的，所生子女也是会记录在册的，会得到一定的俸禄或者封地，而小妾则是不准的，所生的子女也不会受到什么封赏。梅妃关切的看着儿子，知他定是有什么难处提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洛小小她已经为儿子生有一女了！”希白低着头像做错了什么事。

“是吗？我做皇祖母啦！”梅妃听了甚是高兴“快喧她们入宫让我瞧瞧。”见到宫里别的妃嫔早早的就做了皇祖母，而自己这个儿子大婚虽然早，却在军营里呆了五年，未留下一点血脉，怎么让她不着急。

不多时，小词坐在了梅妃的怀中吃起了桂花糕，口中甜甜的喊着皇祖母，并背起了刚刚学会的三字经。

“乖孩子，真的和希白小时候一模一样。”梅妃的脸上笑开了花，在她的心里，只要儿子喜欢的，同意的，那便是她的儿媳妇，是她的孙女，没有任何门第之分。

“不就是有孩子了吗！安顿了就是了，像你母妃说的，做个妾室即可，侧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除非……”楚皇精明的摸了摸胡子。

“除非什么，父皇请讲！”希白深知他这个父皇定会出个馊主意。

楚皇看了一眼一旁的洛小小，虽然美若天仙，气质非凡，身材窈窕，但已是儿媳，这点上还是把持的住的“除非你将河伯国的那公主一同娶了去，对外就说纳了两个侧妃，众人的关注点就会在两国联姻之上。”楚皇时不时的看一眼洛小小，弄得她很不自在，躲在了希白的身后。

希白也意识到了这点，迎上了楚皇的目光，狠狠的回瞪回去。

“咳咳，白儿，你意下如何？”楚皇的脸皮还是很厚的。

“儿臣不同意，本王只想纳洛小小为妃，不想娶什么公主。”他牵起洛小小的手，紧紧的握住。

“哦？那战王妃可同意？”人人都知道战王妃是战王的软肋。希白没有回答，眼神却弱了下来，握着的手也松了下来。“就是嘛，你答应了，柳默涵那边我和你母妃来说。”

“这……”希白看了看洛小小，洛小小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们母女不要什么名分，你切莫为难了自己。”眼中却含满了委屈的泪，她好恨自己的身份竟会给希白带来这么多困扰。她好恨自己的无能，不能给小词一个体面的身份。她好羡慕那个叫柳默涵的女子，那夜他也是重复的喊着那个名字。

“来，小词，让皇爷爷抱抱。”楚皇接过梅妃怀里的小词“这个玉佩好看吗？皇爷爷送给你好不好。”他解下了随身携带的双龙佩，逗弄着自己的这个孙女。要知道，楚皇随身佩戴的这个双龙佩乃是当年独孤皇后亲手制作，送给楚天阔六十寿辰的礼物。当朝赫舍皇后也十分喜欢，索要了数次楚皇都没给，只是拿别的礼物搪塞了过去。

“想好了吗？如果你同意，我便让左丞相认洛小小为义女，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让你们风光大婚，封小词为郡主。好不好啊，小词？”说着，又逗弄起怀中的小人儿来。

这些话犹如一把软刀子刺进了希白的心脏，楚皇所给的承诺都是他急需解决的问题，他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默涵，小小，小词，甚至是天下人，那他自己呢？

“谢父皇，让父皇费心了！”看着儿子答应了，梅妃心中始终有些不忍，真的是难为他了。

“默涵，对不起，我爱你。但我也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我的心永远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