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词

碧玉轻轻叩门。“请进！”药无涯应了一声。只见一身材窈窕，面庞绝美的红衣女子，抱着一方金丝楠木榴花古琴，漫步走了进来。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药无涯眼露赞美之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已为人母。”

“药公子，你胡说些什么，这便是洛小小洛仙子。”几年前墨影同王爷一起从匪人手里救了她，几年后再见依然让人惊艳。

“决然不会错，我行医……”一到了医术上的事，这厮便开始较起真来。

一丝错愕从希白眼中闪过，他拍了拍药无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了。

原本气氛十分尴尬，洛小小本就不知是站是坐，听了药无涯的话更是入了心，不知如何是好。

“琴且先给我。”希白主动上前解围。

“还是给我吧。”一旁的墨影提前接过。就这样，两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四目相对。

“几位大人，花魁竞价即将开始了，还请移步楼下。”龟奴适时的出现。

“你二人下楼去便是，我要与洛姑娘叙叙旧。”战王用了一种命令的语气而并非商量。

“是，王爷！我们这就下去。”墨影拽着药无涯下楼了，并且识相的关上了门。

“洛姑娘请坐。”希白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数年未见，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子，希白关于她的印象已经十分的模糊了，当时救她只是遇上了，只是顺手之事。那时紧张的战事刚刚有所缓和，正打算第二天转战场，结果就发生了那晚的事情。

洛小小这个名字对于九州大陆的文人墨客来说，是女神般的存在，精通音律弹的一手好琴，撩拨他人心弦；擅长诗词歌赋，佳句良篇被世人传颂；一笑百媚生，百里之内鲜花再无颜色。

据说她在战王军帐过夜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伤了多少文人雅客，志士公子的心，有人甚至扬言要找那男子决斗，但一想到是以嗜血变态著称的战王便再无了动静。后来这件事还传到了柳默涵的耳朵里，那段时间无论希白派人送什么回来都会被退回来，哪怕是关于西域的消息也一概不看，最后还是梅妃亲自出面才有所好转。

在那之后的数年时间里，江湖上也没有了洛小小的消息，知道近一年她的消息才渐渐出现。

“你好像是高了些，黑了些，壮了些。”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听在他的耳中是不同的感觉。洛小小满眼都是她的盖世英雄，这些年，她一直关注他的消息。

“是吗？人总要成长嘛！”希白竟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有些红。

“这些年，你可还好？”洛小小眼泛泪光，一双玉手抚在了希白的双手上。

他本想将手抽离，但看到她眼中的泪，终是没有狠下心。“好啊，你不是都说高了，黑了，壮了嘛！”

“坏人，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洛小小笑了，但眼泪也同时流了出来，扑进了希白的怀里。 “你知道吗？我每次都在盼着听到你的消息，每次也都怕听到你的消息。盼的是你能早日来接我们母女，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怕的是听到你又受伤的消息，好几次你都命悬一线，但又能起死回生，不愧是我的盖世英雄！”她将头整个埋在他的胸膛，将无尽的思念，良久以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听到这些，希白原本停滞在空中的双手抱紧了怀中的人儿 “这几年你们母女受委屈了，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相拥良久，洛小小的心情有所平复“小词可还好？”

“还好，已会背三字经了，只是每天都在问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她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洛小小不愿离开那个久违的怀抱，想一直就这么腻着，如果小词此刻也在，一家三口团聚，那就完美了。

想当年庞海送洛小小回去后才想到竟未给那女子喝避子汤，但又宽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心下也并未在意。五个月后一次和一位大儒饮酒，突然聊到了洛小小的一首词写的甚妙，这才想起了还是派人去探探才放心，这一去不要紧，洛仙子有了身孕，算一算日子，正是王爷的！

于是庞海立即飞鸽传书将此事禀告给正于北魏交战的希白，由于是私事，并未向以往那样传了很多只鸽子，而是只传了三只，可能是天意，一直未收到回话，庞海就觉得王爷定是不知如何去做，家事外臣也不好插手，也不好多问，索性就顺其自然吧！

就这样，再面见希白时已是第二年的春天，当时孩子已经出生，是个女孩，出生时庞海还以王爷的名义特意派人送去了长命百岁锁。后来和希白交谈时，无意中说了句“王爷的女儿好生可爱！简直是和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才让希白得知自己当了父亲，可由于战事吃紧便一直未能相见。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为西域往生门的少门主，宇文鹏自然是消息灵通之人，一经打探便知到了洛小小和孩子的事情，并通过双喜透露给了柳默涵。希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

“这个小呆瓜，果真一夜都未回王府，休要再让我理你！”柳默涵心中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