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意间，一股热泪在卡米尔苍白如纸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泪轨。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还是希望还能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尽管自己还是很贪婪的期望着。
快啊，
说啊。
站在后面的人终于发声：“卡米尔，在做什么呢？外面很冷，你先进来吧。”
不是他。他的瞳孔又黯淡起来。
虽然他知道终究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卡米尔，你怎么啦？你好像哭了？在想什么呢？”
对方露出他宛如太阳般耀眼的金发，把手指靠在嘴唇上歪着头询问着他。
他连忙拭去泪水和脸上的泪痕，拼命压低自己微微颤抖的嗓音无力的回复道:“没事，感觉太闷了就出来透口气。”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卡米尔这才想起要走的事。
“金啊。”他的语气有点颤抖，就像是刚从极地中逃生一般的不自然。
“嗯？怎么啦？两个小太阳趴在阳台冰冷冷的栏杆上谈人生谈理想。
卡米尔淡淡的望着眼前的过往云烟，心情郁闷地从牛仔裤里掏出一包因为外力受挫而导致包装挤压变形的软中华咬在唇上：”你知道精神妄想症么？“
他的动作有点僵硬，半天才从后裤袋子里寻出已经发黄的老式打火机。
“啊，精神病书上不是提到过吗？一种世界案例极少的精神疾病，其发病人群一般是意气风发的青壮年在环境和人际关系受挫后，发病症状为精神萎靡不振，身体没有力气，经常容易精神恍惚，看到不切实际的东西，最后无缘无故引导患者自杀神身亡，严重的需要大量微毒药物对抗，怎么？医院里有这种症状的患者？”
小太阳金将自己为数不多背诵的知识储备原封不动的照搬给卡米尔。
”......没有，我问问而已，丹尼尔让我去巴黎...看看这类患者好回来继续帮有这类精神病的患者。
他尝试拨弄几下打火机，冻的僵硬的手指不给力，又一次的点火以失败告终。
“叭”的一声，卡米尔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束火光，软中华的上等烟草被火舌尽情舔舐，尼古丁燃烧生成的蓝烟向无数万家灯火飘去。
”你要走啊？”金的眼神随着眼前卡米尔飘忽不定的心理往冬日外的车水马龙飘去。
“嗯，机票都订好了，今晚7点我就要走，这样就能见到您啦。”尼古丁燃烧气味横冲直撞的冲进口腔的滋味很不好受，他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掩着嘴咳嗽着，烟从他手指的缝隙溜了出来。
真奇怪，为什么卡米尔要强调他要走的事实呢？
他像是在告诉着谁不要害怕，我就来了。
金沉默了小段时间后刚刚想开口，卡米尔手机的来电音效就打断了他。后者缓过神来用灰暗无神的目光抱歉的让他等等，金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进肚子里嚼碎。
让人意外的是，卡米尔这种性格的人对于自己的隐私应该来说是比较重视的，但他接电话是却是外放。
金的眼神有点迷离。
金还记得他转来这医院和圈外人最初的对话。当时金查完房觉得有些累就端着格瑞在他生日时送的马克杯到茶水间，打算泡杯咖啡再战。一脚迈进气氛有点不对的茶水间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没时间！你别再打来电话了，你打多少我挂多少，你爸妈的我也照挂不误！”在窗台外来回踱步的卡米尔压抑着满腔的怒气，手中的电话仿佛就像电话那端的人，恨不得把他掐死一般的愤怒。
虽说第一次遇见的情况有点尴尬，但并不像现在一样了无生气。那时的他还意气风发，还保留着从漫长的大学生涯中磨砺出来的成熟和略微青涩。
金暗自感叹到这位同道中人的变化和成长。
长风打在他们还年轻的脸庞上，夹着细雨的风中带着点雨后青草的味道。他们就这样在朦胧诗画里瞧这人间万家灯火，仿佛置身与荒野之外。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让金把上周的开会记录给你，为什么不是我？哦，我没时间，最近要出国一趟，可能会去那很久。明天你上班吗？上的话记得把我办公桌上的绿萝拿走，就先给你养了。”
卡米尔哑着嗓子极力朝电话的另一端交代着，仿佛这一别就是永远。
“没事就挂了，再见。”
再也不见。他心里这么想着，将手机熄了屏，不好意思的朝金笑了笑，就是在金的视角来看那笑容极不自然。
不自然的像是经历了充满着一波三折的人生。
前者维持着病态的笑容，接着问金刚刚说了什么。金陪着笑，笑他们太够年轻，太够青涩。
也太够单纯。
卡米尔抚着微长的黑发，轻声说到：“我们都还年轻，有什么梦想，就放手去做吧。”
“有什么遗憾，挥手看淡吧。”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