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少女逃跑,老鸨已命人给她下了药。
开枝楼表面有多富丽堂皇,内里就有多肮脏不堪。
爹爹在时,曾不止一次呵斥好奇开枝楼的她。现在,她似乎是悟了。
皮肉生意,达官显贵,纸醉金迷。她看人的眼睛没有神,仿佛里面只有一颗眼珠子。因各地差异,他们的眼又有所不同,有几个好看的,眼里也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最终,她妥协了。她挨了打,被下了药。此时她是鱼肉,刀俎却还没有出现。
少女静静地等待死亡来临。她希冀对方可以给她一个痛快。
当老马说卖了她的人是那人娘亲时,她的心已经凉透了。比身体还要凉。
“小崔,你到哪里去?”
少女听到外面一阵拉长的腔调,胃里难受。原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这般——柔媚难听!
她已经接受自己被卖进青楼的事实,但里面的人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这里是无间地狱。
她印象中的男子本该有着阳刚之气,满腹经纶,一腔热血。可这里是人,沉醉美酒美人,仿佛中了妖术,丢了魂魄。
她愈发想逃离这里。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不允许自己死在这种地方。
她是干净的,死,也要死的干净,不带一粒尘埃,不碰一分脏乱。
男人的脚步声近了。
少女的药效还没有过。她只能祈求天上的爹能保佑自己,保佑自己得遇贵人。尽管这是再荒诞不经的幻想。
“小……小崔……咦?怎么不是小崔……不过……也是个美人……哈……美人……”
男人一身酒气,扑向少女。他不管床上的人是谁,直接伸手解衣。
少女使不出力气,如今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她嘴里嚷着“滚”,男人却并未有一丝怜惜,反而来了兴致,欣赏起少女一心反抗却无能为力的表情。
“小丫头片子,让你叫!让你叫!”
男人给了少女一耳光后似乎生出些想法,紧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少女受着羞辱,男人反倒兴趣正浓。
一段时间过后,男人手酸了,少女也已被打的唇角流血,脸颊红肿淤青。
正当男人准备下一步时,窗外似乎发出一些动静,紧接着一块石子飞了进来。男人来不及反应,头部瞬间被砸出口子流着血。肥硕的身子刚好倒在了少女身侧。
少女被突然倒下的男人吓到。他的头流着血,嘴里吐着白沫,眼睛……她没见过死人,但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像是死了。
此时的少女已经没有了力气,她想上前探探鼻息,但无力的身体不为所动,仍旧是软着躺在男人旁边。她已经喊不出来声音了,就算真的喊出来了,她怕也是会被抓进去坐牢。
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坐牢,少女仿佛看到了希望。起码,她不用在这里忍受折辱,到牢里随便就可以一了百了。
青楼,牢狱,少女庆幸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活在世上。但死后,她该如何去见爹娘?
有琉璃从少女的眼眶流出,她静静地抽泣,等待最终的死亡降临。她终归是保住了清白的。
脑海里,是一位少年为她摘下的一株野花,那花只小小一朵,蓝色的花瓣像极了无垠大海,中间黄色的花蕊小小一团,惹人怜爱。
她觉得,那花的香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送花之人,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然而一切归于沉寂,她现在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