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还是病倒了。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她开始发烧,迷迷糊糊又开始嘟哝起了逝去的老爷子,这回是陈喜芃连摇带哭都没用了,阿婆连眼皮子也没掀一下。
她急急忙忙拿起了藏在柜角的钱,喊了隔壁刘大神帮忙照看老人便急匆匆的去城里寻医去了。
……
村子离县城远,陈喜芃翻了几座山才看到城门。只不过此时已是薄暮冥冥,暮色苍茫,别说店铺,连摊贩都收了东西走人了,整个街上安静得很,唯有零星的官兵在巡逻,却也在远处模糊得像几根柴火杆子。
陈喜芃也不管了,没人询问她就挨家挨户的问。
“这是哪来的丑娃,走开走开!”
“呀呀”陈喜芃哑了,说不出话,只能呀呀呀的叫唤,但人家这么晚哪会听她的话?只觉得是个糊涂人。
于是回应她的是闭门羹。
不知道这是第几户了。
陈喜芃难过极了,但她还是坚持一户接着一户问。索性后来遇上了一个好人家,耐心的听她表达完并告诉了她最近郎中家的具体方位,陈喜芃忙擦了泪道了声谢跑了去。
“关门了关门了。”
求求你,行行好,就帮帮我吧,我阿婆快不行了!她比划着,手酸了痛了也不觉着,见郎中还是没反应便重重地一声跪下了。
“你这!”
陈喜芃依旧扯着郎中的衣摆,声泪俱下,央求着郎中随她去。
“唉,也罢!”郎中叹了口气,让徒弟拿了药箱便打着灯笼随着陈喜芃走了。
长途跋涉终是到了家门前,此时已是天微微亮的黎明了。
“呀呀”阿婆,陈喜芃开门叫唤着。
没人回应。
这下她急坏了,连忙跑到里屋——没人。
她复又转到厨房——没人。
直到她在里屋的床底下听到了一阵咳嗽——原来阿婆在床底下躺着!
她赶紧与郎中把阿婆合力从床底捞了出来,此时的阿婆已失去了意识,只是口渴喉咙发痒自然而然的咳嗽。
陈喜芃赶紧拿了湿帕子给阿婆润唇,随后给郎中搬了把凳子让他方便看病。
测了脉,又在阿婆身上捣鼓了几下后他从药箱里抽出了针对着几个关键穴位扎了几针。
“这是发烧烧糊涂了,人老了更容易出事,你平常要看着点。”他从药箱里拿起了纸和笔写了起来边写边说:“药我给你配好了,我这里只有三天的份量,之后到药房买药拿着这张纸便是。记着,一日三次。”
陈喜芃重重的点了点头,跪在地上拜了两拜。
“受不起受不起。”郎中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将针拔了出来。果真,阿婆的脸色好了不少,手指微动,似要醒来了。陈喜芃高兴极了,连忙跑了过去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阿婆的手。
郎中看着这副场景不由摇摇头。
这老婆子命不久矣,也不好跟这娃子说啊……
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呀!”
听见有脚步跟来,他头也没转,“不必跟来,我记得路,你只管好生照顾你阿婆便好。”说罢哼起了小歌悠悠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