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给李白号个脉总要废一番口舌:
“伸手,我看你恢复得怎样。”
“不给!小医生你先把酒葫芦还我。”
“休想。”
“我真的就喝一口!”
“伤重忌酒,你就死心吧。”
“那小医生你也别号脉了。”
“剑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不要逼我给你下软经散。”
“小医生欺负伤员啦……”
“……”
明显感觉到扁鹊没有那么排斥他的存在,李白赶紧搭话:
“嘿嘿,这不是怕你不放心嘛!”
扁鹊闻言,手指微微一抖,顺势将手挪开了。
“没中毒。”扁鹊抬头瞧他,“就是得好生休息了。”
“你现在这副样子,我怎么休息!”李白顺口把这句话丢了出来,“我敢吗?”
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冷了下来。扁鹊张了张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李白自知这话不妥,现下的小医生怕是接受不了他这番好意,更何况害扁鹊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个所谓的知己。有心解释,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干脆伸手把人抱了,他知道比起解释,小医生更吃这套。
“我只是怕你执意要走,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需要静养。”
“……”
“小医生,我不会害你的,你若是真打算同我断个干净,就当我是赎罪好了。”
“……分明割袍的是你,这下到成了我的不是了。”扁鹊声音很小,奈何两人实在隔的近,细微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李白的耳朵里。
“我只是一时冲动,但是好像没资格请求原谅……”
“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到你头上。”扁鹊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我是故意的,当着你的面。”你不该被卷进来。
李白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接着劝:
“那就留下把身子养好,你那医馆一时半会儿真的回不去。”
扁鹊没说话,只在床上躺好了,扯了下被子闭了眼。李白拿不准这算不算默认,依旧在边上站着。
“去休息,我保证你醒了我还在。”扁鹊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一道目光狠狠的盯着他,实在不自在。
李白先是一喜,然后犯了难,犹豫着开口:“这是我的房间……客房一直没人住就改杂物间了……”
扁鹊沉默着往里挪了挪,让出半张床,意思不言而喻。李白见状也不犹豫推拒,脱了外袍,和衣躺了,微微有些僵硬;但显然小医生更加不自在——扁鹊靠着墙绷着身子,时刻保持着防备状态。李白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想起身,却被一只手拉了袖子。
“必须休息!”
李白无奈,之好重新躺了回去,顺带把扯着他衣袖的手包进掌心。
“睡吧,很安全……”
很快,整个屋里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
扁鹊在李白的居所过了好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李白对他的照顾不说面面俱到无微不至,但绝对尽心尽力——扁鹊好得很快,不久便痊愈了。
既然身体无恙,复仇的准备还是要继续的:李白找了人帮他修理医馆,不过速度极慢——所以直到现在他还被迫住在李白家;扁鹊也不在乎,自己的“家当”都被搬过来了,回去也没用。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开始制毒,反正东西都在这儿,方便得很;李白早将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自然也不拦着,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