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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平

雅瑞爾之歌:起源

  我的長劍受到召喚出現在腰間,手不自覺伸向劍的頂端,當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我並未收手,繼續握著劍柄,有那麼一刻,我的確很想宰了這隻馬麝。

  我很憤怒,但不明白原因,這顆心有太多情緒是連我都無法理解的——一顆瘋狂的心。

  當我開口,吐出的話語卻是十分平靜:”萬物皆有消逝的一天,天命注定如此,我最恨的,是我這條命。”我這條命帶來的一切。

  須臾之後,我又說:“或許對你們的憤怒是有的吧,但瘋狂的海浪終究會平靜、燃燒的火苗終究要熄滅,活著是為了往前走,這並不是忘記,而是一種退讓。”。

  “謝謝。”阿薩勒微笑點頭,這兩個字在此刻有了不同的意義。

  我輕笑:“恨意是我最基礎的情緒,我是它的化身、它的主人,我主宰它而非它主宰我。”。

  阿薩勒“嗯”了一聲,從桌上的盤裡抓起一片葉子往嘴裡塞,他似乎沒拿捏好力道,盤子差點就往下墜,碎成一堆塵埃。

  我冷眼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吞下葉片:“既然扮成人的樣子,不就應該有人的吃相嗎?”。

  他哈哈大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句話用來形容他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再見。”我轉身欲離去。

  “你知道奧裡克娜被放逐的前一刻下了一道預言嗎?”阿薩勒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這句話勾起了我的注意:“我在聽。”。

  母親離開前有留下最後的預言?

  “她是用盡全力吶喊出來的,似乎是在對你喊話,如果當時你還在附近,應該會聽得到,但你好像一點都不知情?”阿薩勒好奇的盯著我。

  “她有嗎?”我茫然的盯著他。

  奧麗克娜那時居然有傳遞訊息給我,我怎麼都沒聽到?或許她真的夠大聲,但當時被負面情緒灌滿的我根本什麼都聽不見。

  “我記得她是這麼說的:「戰月之日,神魔之戰起源,受困於悲痛之中的靈魂,以其妹之名,召喚吾等。凜月之日,虛空真相,希望逝世。海月之日,眾神之王之子,以其愛之名,終結戰爭。當鮮血染紅雪白的大地……」。”。

  我靜靜等待,等他說下去,但他顯然沒這打算。

  “然後呢?感覺最後沒有結尾啊?”,我很在意預言裡的任何一字一句,因為那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後訊息,是她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面對我的疑問,阿薩勒只是聳聳肩:“她只說到這裡,然後就自己衝入虛空,似乎不願再說下去。”,他仔細觀察我的臉部表情:“你知道預言是什麼意思嗎?”。

  我搖頭:“奧麗克娜和我的預視之力是一樣的,看到的是畫面而不是文字,她既要告訴我卻又只選擇暗示,為什麼?”。

  “是不是因為有神族在場?”阿薩勒猜測。

  我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想:“不太可能,即使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如此,也只是一小部分。就算她是神,預視之力比我強,要在一瞬間的時間看到那麼多東西,是不可能的,她想說,在之前就可以說。”。

  我瞪著地板,似乎有點明白奧麗克娜的用意了:“這是一個警告,不是預言。”。

  “什麼?”阿薩勒納悶的說。

  我轉頭看他:“或許她本就不想我明白全部的意思,才會用這種方式,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透露任何一字。”。

  “有何原因?”。

  “我也很想知道。”。

  “好吧。”阿薩勒嘆氣:“至少她有清楚告訴我們時間。”。

  “呃,不算清楚,她只說月份,沒說哪一年。”我提醒。

  “那我們現在必需開始時時刻刻保持警戒。”。

  那你之前都沒警戒嗎?我朝他翻白眼。

  瞥了一眼掛於牆上的神族月曆後,我說:“現在是慧月初,下個月就是戰月了。”。

  “戰月啊,是最適合發動戰爭的月份了,他們也真會挑時間。”他感嘆。

  戰月,專屬風之戰神拉斐托的月份。

  創世後的第三年,神族按照七位主神的象徵制定出七個月份,也就是說神族的一年只有七個月。

  炎月,天界之王,明陽神赫爾列克。

  凜月,法則與寒冰女神奧麗克娜。

  冥月,冥界女神,暗月神冥芙。

  海月,愛與海之女神佳美里雅。

  慧月,家庭與智慧之神杰瑟斯。

  戰月,風之戰神拉斐托。

  春月,春天與豐收女神艾德娜莎。

  “我要走了。”我看著窗外陽光漸失的天色,心想能不能在天黑前下山。

  “你不能走,不然我要怎麼跟赫爾列克交代?”阿薩勒搶先一步擋在我和門之間:“他遲早都會知道你來過。”。

  我錯愕的瞪大雙眼,被背叛的感覺自心中渲染開來:“你說過不會有事的,你保證過的。”。

  “幹嘛那麼窮緊張?神族現在不一樣了。”他咯咯笑,眼角的皺紋讓他笑起彷彿來老了許多。

  “你這句話嚴重缺乏說服力。”我裂開嘴,露出蒼白而尖銳的牙齒,語調中的兇惡比我想像的多出許多,幾乎是在嘶吼。

  此刻,我覺得自己是一隻疵牙裂嘴的怪物。

  “我需要你幫助赫爾列克的兒子傑瑞德。”。

  很好,他直說了。

  我知道傑瑞德·希佛,我在霖蘭的時候聽過三個血魔在談論他,內容大概是他的血味道怎樣或怎麼抓他之類的,我不確定,我還沒聽完評論就把他們滅口了,但就我所聽到的,他是一個十二歲的男孩。

  “我為什麼要幫他?我可沒忘記他爸對我的家人做了什麼。”我斜眼瞪他。

  “你無法原諒赫爾列克不代表你討厭傑瑞德,你們根本沒見過面。”阿薩勒誇張的睜大眼。

  “所以呢?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忙,「別多管閒事」是我學會的生存法則之一。”。

  “聽我說,這不是多管閒事,這是一場交易。”。

  “交易?”我重覆。

  “你幫他兒子,他不殺你,我有個理由,三全其美的辦法,我個人覺得這是不錯的交易。不然你以為能躲多久?祂可是眾神之王,之前沒發現是因為被你騙了,所有人都是。”。

  “那我可以再騙一次……”我自言自語,但還是被他聽見了。

  “沒那麼簡單囉!赫爾列克不是笨蛋,我可以想像他對其他人大吼的樣子”,他用異常相像的聲調模仿:“「去給我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幫不上忙。”我再次提醒他這個事實:“你明白的”。

  “那跟預言無關,我只是——”。

  “你要我把命賭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十二歲孩子身上?別開玩笑了!”我冷笑。

  “總比繼續逃亡好吧?至少有可能可以活下去。”。

  “生死對我來說有何區別?我活著形同死亡,這些年都是這樣過去的。”。

  “你不會為了活而活,但你也不會為了死而死。”阿薩勒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而且你也不怎麼想離開吧?有某件事使你牽掛,我看得出來。”。

  我只是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自己被打敗了,就如他所說,我並不想離開,我不想再一次離開凱琳。

  “你要我做什麼?”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又回復茫然。

  “沒什麼,只要保護傑瑞德在他完成使命前不要喪命。”。

  “所以你浪費那麼多口水只是要我當保鏢?”我挑起一邊眉毛。

  “可以這麼說。”阿薩勒完全不否認。

  “那好吧,我盡量,雖然那根本是在浪費心力,如果他真的是預言中人,那任誰都無法改變。”。

  “或許我只是希望他一路走來不要太辛苦。”他看著我背後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你好像對他有感情?”。

  阿薩勒轉回黑色眼珠,理所當然的說:“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我的孩子,我看著他們成長為英勇的戰士,再看著他們的殞落。”。

  “喔。”我不禁忌妒起保護所裡的所有半神半人,一些喪失家庭的人可以在這將它重新找回,當我在外頭躲躲藏藏、不敢得到以免再度失去的時候,他們在這裡享受全新的家園,真的很不公平。

  俗話說的好,人生本來就不公平。

  但或許人們所謂的不公平就是公平,公平就是不公平,一切,都依照法則而定。

  對它來說,神可以永生,凡人卻只有有限壽命,這是非常公平的,因為這就是世界的法律,不遵循則天下大亂。

  如果哪天,人、神都有相同的力量,那就不再有任何種族的差別。想像一下,在這個世界生活久了,某天你卻發現自己其實和一坨屎沒什麼差異,那反而是不公平的。

  可以說,法則就是我,我就是法則,但我並不具有駕馭它的力量,就像個虛位元首,我們是片利共生的,它不會傷害到我——它是不可能傷害到我的,但我忍不住懷疑,它已經從我這裡奪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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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麝:一種動物,麝香從牠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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