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想做你的妻子

凤姝妤的两根手指压在了他的唇上，“如果你不想惹麻烦，声音小一点，可以吗？”她小小声道。

压在唇上的两根手指，纤细嫩白，姜天祈抿唇，黑眸中结了厚厚的寒冰，他盯着她良久，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出声。那两根手指缓缓离开他的唇。他回到书案后坐下，继续看书：“你不应该来到这里。”

“如果你答应娶我，我马上就离开。”凤姝妤走到书案前，半蹲着身子，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捧颊，她脸上有些发热，但还是俏皮地冲他眨巴着大眼睛，“好吗？”

“你现在说得话，做得事，都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姜天祈声音低沉，开口却是淡淡的讽刺。烛火下，她秀美的鹅蛋脸上淡淡的红晕，并没有被完全遮住，白皙的贝齿衬着娇艳的红唇，暖暖的笑意从她的黑眸中，都溢了出来。他很疑惑，两个人明明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她对他……

“我在别人面前，岂止是大家闺秀。”她直起身子，红唇微微撅起：“可是，你不认识我，我如果还像对别人那样矜持的对你，什么时候才能陪着你？”她放下了捧颊的手，头也渐渐低了下去，声音本来就小，听到最后几个字，都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可是姜天祈，还是全部听到了。他表情未变，眉头却微微皱起，她的话，字字真诚。“为什么？”他不能理解。却下意识继续追问着她。

她缓缓抬起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摇头，他是一个军人，那些神神鬼鬼的，他从不相信。

凤姝妤沉默了，如果告诉他，他就是龙驭风，说不定他会以为她把他当做别人的替身。看着他仍然皱眉望着她，她也走到书案后，站在椅子的侧面，伸出纤纤素手，抚平他的眉头，声音很轻也很认真：“姜天祈，我爱你，我想做你的妻子，陪着你……”

姜天祈本想拉下她的手，却在她坚定的告白中，手停在了半空。两个人对视着，他仍疑惑未消，她毫不退缩。不知对视了多久，她放下自己已经有些酸的手臂，轻轻坐在了他腿上，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脸颊亲昵地蹭着他的胸膛。一阵阵甜香，从她的秀发中，钻进了他的鼻腔，那香味说不出的好闻，好闻到似乎心头都有这种甜香萦绕。他有些尴尬，有些愣怔，却没有推开她，甜香的少女气息，好像投进岩浆的炸弹，让他浑身的热血都往她坐着的某个点汇聚。

凤姝妤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唇角微微上翘，他的心跳，刚才乱了几拍呢。

他定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放在她的肩膀上，缓缓推开了她：“林姝妤，你爱我什么呢？”不等她回答，他不动声色交叠起双腿，身为军人，他是讨厌这个坐姿的，可是为了遮掩尴尬，再不自在，他只能这样，“林小姐如此不矜持，恐怕会坏了名声。”从小到大，如果他能这么轻易被感动，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他早就化为累累白骨了。

酸涩的委屈涌上心头，凤姝妤扁了扁嘴，这些年，她在凡间寻觅他的踪迹，暗暗流过多少泪，只怕只有自己知道。凤凰流泪，百鸟烦躁。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找不到他时，撕心裂肺的难过，不比她涅槃时，存存皮肤灼伤的痛好多少。

姜天祈黑眸深处，金黄色的瞳仁边缘，犹如一圈圈不见底的漩涡，这位林小姐，估计是真得痴傻了，可笑自己竟然被她一个简单无心的动作，拨动了情欲。

凤姝妤清楚地看到了他眸中的漩涡，是啊，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终于找到了他！又何必因为他不记得她，而伤春悲秋呢？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的酸胀，快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姜天祈，我一定会嫁给你。”听着他吃痛闷哼一声，她轻笑出声，对的，就是这样，赖定他了！这样想着，她脸上的酸涩冰消雪融，她捧着他的脸，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用额头抵抵他的额头，又亲了他一下，便转身准备离开。快走到门口时，被他叫住了，“等一下，我把父帅门口的卫兵支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方才你进来怎么会没有被他们看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我刚才进来时，他们……他们不在……”她呵呵笑着，轻摸一下鼻子，“可能，可能上茅房去了吧？”

姜天祈下意识觉得她的话有问题，怎么可能两个士兵同时跑茅房？但是整个屋子似乎都流溢着她身上的甜香，让他脸庞都发烫，不能再跟她共处一室了！“你先不要出来。”他走到了门口，拉开房门，两个士兵看到他出来，又一直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士兵敬了个礼，问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你，到林府厨房，去端三碗醒酒汤来吧，父帅和大夫人今晚都喝得不少。”姜天祈揉揉太阳穴，“你，去找林府的管家，就说本少房里有蚊子，让他准备一副蚊帐。”

两个士兵对望一眼，两人同时不在这里，大帅如果有吩咐怎么办？姜天祈面色寒冷，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迟缓的压迫，“父帅若有吩咐，本少就在这里，快去吧。”两个士兵领命而去。

姜天祈回到房里，低声道：“快走。”凤姝妤看他一副不想跟自己沾上任何关系的模样，忽然就不想让他如愿了，她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马上就能睡着。”说着，她竟然向床铺走去，连鞋子也没有脱，软软地躺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