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双修

"你又不肯吃我，又不肯进食，到底是何打算？"卿泉问她。

"若我吃了你，便不能再见到你。若你愿意再来瞧我，我就便忍着吃些恶鬼。若不能日日来，一月一次亦可，若还不行……"阿华从他肩膀起来，强行与他对视，"一年一次，亦可。你可应承我？"

爱得如此卑微，几乎已低到了尘埃里，只会遭人践踏。

卿泉许久不语，过了半晌，抓起她一只手抚上了自己脸颊，轻声道："今日，我愿给你吃。但若到了明日，我便不愿了。"

这番话，直听得我老脸通红，嘴角咧到快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可阿华这种"纯情小白兔"却丝毫不懂，只道此"吃"乃真吃，不由得开始急了，挣扎着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说了不吃你。"

卿泉不理，将她的手先放开，站起了身子，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我秒懂，腾地一下站起，窜向了门边。临关门时，偷偷看了最后一眼，那时的卿泉，已经把腰带摘了……

我倚在门外，侧耳倾听。

"先前日日嚷着要吃我，现在送到嘴边，你却不吃了，原来是叶公好龙。今日，这副身子给你，你是吃还是不吃？"

听到后面，就没有说话的声音了。取而代之，是阵阵不可描述之音，声声不息，"此起彼伏"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止。

看不出来，玉面小生还挺厉害的嘛！我不禁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我心里很是明白，再不走，待会儿被里面的人撞见，那可不好看了。

心念及此，我当即撒丫子狂奔到了楼下，假装不知的拿酒去了。

待他二人收拾好下来，阿香却没想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好不好吃啊？"

"嗯。"阿华傻里傻气地全盘托出，"初时疼些，后来便好了……"我站在他们身后，瞧见卿泉不时咳嗽，还连着好几下用手肘去捅阿华，哑然失笑。

阿香只是想逗逗她，应该也没想到，阿华竟一直说了下去。"后来，渐渐感觉十分舒爽……"

霎时之间，我和阿香老脸通红，厉声喝止，"憨货！"说完，阿香不好意思又道："你不用回答。事已至此，想来你们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便该长厢厮守。对不对啊？"

我接口，"对，江东郡主此言不虚。"

"那好！"阿香似乎很是高兴，"卿泉，你娶了阿华吧。我和莎莎帮你们寻个好日子。"

"阿香，你这是在干什么？"阿华起身护住卿泉。

我被她这骚操作搞得一懵，难不成他俩只是"炮友"？

不行，我孟婆庄的人可不能吃亏。

我正想开口，却见卿泉先我一步站了起来，温言道："卿泉乃一介凡人，来这黄泉都要灵魂出体不能久留，不知若要在此与阿华厮守，此事该如何行得？"

"你可愿意舍弃凡间的一切，与阿华在这黄泉之中天长地久？"

"卿泉斩钉截铁，"我自是愿意呀！"

不错不错，这小崽子有点良心，我这一关，勉勉强强过了吧。

"只是，人命不过数十载，阿华不老不死，生命恒长，但怕到时只留阿华一人孤苦伶仃。"

阿香道："无碍，你若心诚，冥界自有手段。孟婆出嫁有先例可循，冥记中便有嫁孟一节。"我放下了心，看来阿香这一关也过了。

那边阿华奇道："我竟不知。"

"憨货！你怎么来的？你也需得有个爹啊！"

听完这句，我没来由地一怔，片刻，甩了甩头，才把这无谓的念头抛开。

"可阿娘没有提过啊！"阿华刚问完，卿泉又问，"那该如何行事啊？"

"你若说定了娶阿华，便干了面前这碗酒。"

卿泉一听，当真干了，毫不犹豫。阿华在他身旁，只一味地傻笑，脉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