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离家

天色渐晚，夕日欲颓。随着太阳渐渐落下，黑夜悄然袭来，世界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上衫潋曦魅这次下山没有兴师动众，来送行的人只有她的父母和一些好友。虽然大家口上都说着勉励的话，但不舍的情绪还是在人群中弥漫开。与上衫潋曦魅一起长大的竹马上衫炽阳更是眼眶发红，俊俏的小脸上落了几条泪痕，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上衫潋曦魅忍不住嫌弃，但还是开口安慰道，“乖，等回来给你带吃的。”

“真的吗？那我要吃糖葫芦！”上衫炽阳终于破涕为笑，重重地点点头。

说是青梅竹马，其实更像是姐弟呢。

童磨在后面远远看着，目光锁定在上衫潋曦魅的侧脸，喉结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喂，你不会想动手吧？”

猗窝座嗤笑一声，低声警告他道。

“且不说无惨大人让不让，那位上杉家主可是能直接宰了你的。”

“我知道分寸。”童磨忽然感到一阵火烧火燎的燥意窜上心头，美食在眼前而不能享用的感觉是最难受的。他忍不住想和猗窝座打一架，但想起来上弦之壹还在旁边，只能按捺住躁动的心。

远处，上衫潋曦魅终于跟所有人道完别，记下了长辈对她的训诲，最后向父母行了个大礼，便转身向这边走来。

在上衫潋曦魅背后，身挎长刀的女子突然目光一凛，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木发现了站在树后的童磨。童磨顿觉脊背发凉，只好垂下眼帘不再看上衫潋曦魅。

强者。

她身上有绝对强大的气息。

“早说了让你收敛。”那位沉默的上弦之壹终于开口，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上衫潋曦魅的母亲，妖刀姬。”

妖刀姬是传说中与刀依存的少女。她平时看上去有些阴郁，也很少会和他人说话。但战斗时却会变成另一个人，残暴又恋战，无人能躲过她的妖刀，刀下亡魂累累。

没有人会想跟妖刀姬对上。

更何况新鬼在面对旧鬼时总会有劣势。

童磨展开折扇，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彩虹色的瞳孔却依然冰冷，温声道:“多谢黑死牟大人提醒。”

黑死牟冷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他只是避免这傻货一时冲动破坏了无惨大人的计划而已。

不过，上杉家主竟然敢威胁无惨大人。虽然无惨大人答应了条件，但那家主的女儿也绝对讨不到好。黑死牟手按在佩刀上，六只眼睛毫无温度。

“人呢？”猗窝座突然问道。

童磨和黑死牟同时抬头，这才发现上衫潋曦魅已不见踪影。童磨皱起眉，连伪装都懒得做，扬起折扇径直朝上衫潋曦魅之前出现的方向冲去。

他绝对要给这个麻烦的女孩一点苦头尝尝，让她知道上弦不是好惹的。

“嘁，上弦之贰就是这么沉不住气吗。”

猗窝座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黑死牟眼神一凛，这才发现上衫潋曦魅正站在童磨之前的位置，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能够隐蔽自己的气息骗过三个上弦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13岁女孩的水平。

猗窝座还没说话，黑死牟先动了。他慢慢拔出佩刀，刀尖指向上衫潋曦魅，属于强者的威压终于猛地炸开。

这是剑士之间发起挑战的动作。

刻板的阶级观念让黑死牟对上衫潋曦魅心生不满。无论如何，上弦的地位都是不能被挑战的。

上衫潋曦魅嘴角勾起危险的笑容，布都御魂也倏然出鞘。与黑死牟不相上下的气场掠起一阵暴风，惊的一群鸟儿飞出树林向远方逃去。

随后，一人一鬼同时出手！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鬼之呼吸·二之型，鬼袭！”

一个是速度快到看不清的拔刀斩，一个是突进的斜劈。鬼刃和布都御魂碰撞到一起，迸溅出零散的火星。

布都御魂难得遇到一个强大的对手，也来了兴趣，剑刃上逐渐燃起黑色的火焰，在空气中跳跃着。鬼刃被火焰烧到，不得不先一步撤力。上衫潋曦魅眼神一亮，甩了个刀花，直勾勾地盯着黑死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