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瞧着主人浑身完好如初的模样，小柳放心地昏睡过去，只留下它的本体缠绕在诸葛青的手腕上。诸葛青思绪翻涌不断，一回头恰巧和王亦秋正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对上。“方才是我大意让你溜了，怎么还敢下来与我对上?”诸葛青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金发男子，总觉得不对劲，可一时也不知症结所在。王亦秋感受到**球气息完全消失，按捺不住火气直接攻向诸葛青，可不过是蚍蜉撼树，诸葛青皱眉:“转眼便如此之弱，你并非那人。”

“杀了老头，我王亦秋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活着出去！”说罢王亦秋继续强攻，可怎会是早已治好伤的诸葛青的对手。十招之内，竟被诸葛青直接挑断了手筋，又被打折了双腿。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男子，诸葛青并未杀了他:“我不杀你，是还你们家这个因果。”话音刚落，张楚岚早已趁机扔出迷雾弹，拽过王亦秋，想立刻离开此地。“他可以走，你得为小柳偿命。”诸葛青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张楚岚本就实力远不如他，何况此时带着一个王亦秋。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过头说:“我们谈谈。”王亦秋用尽一身力气推开张楚岚，咬牙道:“用我一命换他，可以么。”

诸葛青笑得快活:“真喜欢这种场景……张兄，你意下如何?”张楚岚还未张口，诸葛青直接一根针刺进了王亦秋的指尖，“不如我替你们做好决定吧。”说完悠然离去，捏咒隐去了他二人的气息。

“小岚，最后一次……在你怀里了。”王亦秋想和以前一样笑，可唇角已经扬不起来，“你要好好过完这辈子，然后孤家寡人来找我，好吗？”

“你莫要说话散了精力，等王也杀了那诸葛小贼，他的内丹定能救活你！”张楚岚马上捂住王亦秋的嘴，脸上布满了眼泪，“你何苦为了我！”

王亦秋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一直怨我没向你剖析心迹么？我总怕世俗里给不了你名分委屈了你......现在我快死了，你可还愿意听？”

“不要说了，求你......”

“我偏要说，”王亦秋又是一口血咳出，“第一眼我就中意你，那每次胡言乱语只为你能多看我几眼。张楚岚，你若还愿意，便像从前那样，亲亲我吧。”张楚岚哭得一塌糊涂，发了狠地吻住王亦秋，王亦秋笑着看他，脑中回忆起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张楚岚只露出一双眸子警惕地盯住他，问他是谁。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哦，他说:“小爷我是江南盗圣王亦秋是也。公子如此貌美，可否与在下一度春/宵，哦不，看看这山头日落?”

巫山过去，云雨经历，王亦秋忽然觉得和张楚岚就呆在这破洞里的这一刻就足够珍贵。毒发作地极快，从手指蔓延到心脉也不过半烛香，张楚岚颤抖着抚摸过王亦秋的脸，倏然一笑，只见他抽离了七魂六魄钻入王亦秋的身体中。

“从前没能陪你走的路，下辈子再补上罢。”

王也到此处时，诸葛青不知所踪，只留二人合葬于天地间。王也停下脚步做阵，也只召回张楚岚的一魂回到肉体。百年后说书人讲起这段爱情的戏剧，巷子里那个痴憨的疯子总会安安静静看着讲书人抑扬顿挫，激动时甚至落下眼泪。“这疯子也懂情爱么？”茶馆里有人见状，忍不住嬉笑，疯子似乎知道别人笑话他，又跑走了。他沿着熟悉的路线跑回他的院子，给他清扫的弟子们也识趣离开，任由他爬上假山。

“好看好看！”疯子拍着手四周乱瞧，又皱起眉头想了很久，院内寂静无声。

“唔......好看！亲你！”他亲了亲手里的玉佩，又拍起了手。

这日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