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十二)

　　屋内少女忽尔一滞，神情微凛，不由自主地往那雨雾中瞧了一眼，又是听到动静，打开窗，便见他立在窗外，冲她一笑。

　　乌黑的长发披散，面庞暇白如雪，漂亮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

红叶嘴里刚含了一颗葡萄，便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的打了一个激灵，一恍神，愣是整个咽入了喉咙，不知是被他吓得，还是被葡萄呛到，一个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地叫人来。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指甲盖儿捏得泛白反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

　　少年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不慌不忙地坐在了她窗前屋顶的瓦片上，看着她道，“你不必慌张，我可不是搜刮钱财窃贼，也不是遭人唾弃的采花贼，今日前来只是问你一件事：“张家近几日可有外人进出？”

　　 “没...没有”少女连忙摇了摇头。

　　 “那这几日府中可发生了什么异象？”

　　 “也没。”

　　余子羡顿了顿，却也没太过惊讶，似乎早有预料，只眼底那抹深邃的光芒，到底是淡了些许，

一阵沉默后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姑娘你现在可否确认你还为人身？

　 　 “这是什么话？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红叶闻言微怔，不解的瞪大眼睛，透过那双眼睛，甚至隐隐可以看见那些对未知的惘然与恐惧。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失落，抬眸 看了眼窗外，纤细的红枫被夜风吹拂，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一叶扁舟，显得有些无助，弱小，在院子里的火光之下明暗不均，一面淡柔如桃夭，一面阴淀如鲜血。

　　 屋里安静的很长时间，直至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令人感到尴尬。

　　 晨光渐趋明亮，红日越来越高，直到整个笼罩在忻州的残夜与其挟带湿气、露珠尽数散去，清明的光轻轻落下，虚空中的金色纹路慢慢消退，与之随来的是一声声惊呼很慌乱的脚步声。

　 　等到张府所有人都被惊动赶了过来，余子羡也不惊慌，光明正大地生了个懒腰，推开屋门，走了出去，从那屋顶上一跃而下。

　　 坐上南离接应马车后，余子羡的身子往车壁上一靠，双眼紧闭养起了神，那张脸上所有的情绪一瞬褪尽，只余了眉头一丝烦燥。

　　 “查出什么了吗？”

　　 “那张大人在家里面藏了一个盅师，美名其曰说是要给他的女儿治病，实则想借此给自已添笔阳寿，说来也是可笑，那隐藏在张家深处的用盅之人怕也是心存不轨，一个盅师会为了钱财替人办事？他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这个心中充满贪欲的张大人就是他最好的一枚棋子。”

　　 “你呢？”

　　 “我这边没问出些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具体的还要问他。”

　　 少年瞄了眼车厢里的另一个身影，说罢，却发现他没有回应，只是眼眸漆黑，让人看不透：“林申？”

　　 一阵猛咳，他慢慢放下手，抿了抿唇角的血迹，掀眸看他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