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的春天,花红柳绿郁郁葱葱,荣光焕发,有两家公司达成意向。所有工程里的木门窗包给扶摇,包工包料,安装另计人工费。但是九四年是不平凡的一年,金融风暴,席卷东南亚,我们国家也泼击到了,银行取不出钱,门窗做好送去拿不上钱,干着急。
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不见断,扶摇骑自行车忙活在要账的路上,直到三年后最后一次见到躺床上老板,口眼歪斜含糊不清的说我也在不停的要账里。
涉世未深心底善良的扶摇彻底崩溃了。
这三年,这个公司的钱没要回,那个公司的活耽误了,找不到钱,没办法投资。小活也没做,只剩下喝西北风了。
后来,时隔多年,阅读了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才知道,有人和我是一样的,孙少安把砖烧砸了,我把门窗送去没要到钱。本是意气风发的像孙少平一样,硬是活成了低谷维艰的孙少安。
四目相对两愁眉,饭入口中不知味。“不管咋样还得干活挣钱”妻子小云说。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李煜以流传千古的诗词来描写家国皆无的愁绪和失去爱妻的情结,成就词帝的神话,以悲剧的形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别人欠咱的要不下,咱欠人家得还。
吃完饭,拿起推刨净料。
“做活哩”
“额,来了”
村里的伙计,建明。性格沉稳,精明。
扶摇忙递了根烟,“到屋里喝茶”。
“把你活可耽搁了”建明笑着说。
“这活没意思了”。
“活难弄”。
泡好了茶,建明开口道:“今年的生意不得好,我听说咱村的工头今年把活包到西藏去了,正招人哩。”“你是说新良,前几年不是在新疆包哩么”“西藏修青藏铁路哩”“额”扶摇沉吟了一下“你去不去?”,“我还没拿定主意”,“我想去,屋里没料,想做门窗也做不成”。“我跟我屋里人商量一下,能行了一块走。”“行,商量好了说一下。”“嗯”“能行了看咱这一等子谁还去呀,一块叫上”。“好主意,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是个伴!”喝着茶,天马行空地谝了会儿,走了。
扶摇立马跟媳妇商量这事儿“我现在紧打紧把这些活做完,到我走没卖完的话,让贩子拉去,便宜点把钱给了,留下给你娘们三做生活费,我打工去,你把家照看好!”,“那么远的路,有个啥事都不方便。”“咱欠人那么多钱,赶紧先还账,账还要背一辈子呀。”“行吧,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