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经年（完）

27.

丁程鑫死在了他本命年的前一年，张开双手怀抱着初升的太阳从高楼上坠下，坠入五彩斑斓的美梦里。

后来回忆起来这件事的刘耀文想，幸亏他没听到张国荣先生去世的消息，不然哭起来还是要自己来哄。

最开始的五个人里，只剩下了他一个，马嘉祺在丁程鑫离世之后彻底疯了，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修养，没撑过那年秋天。

刘耀文想起，丁程鑫的葬礼上，同样戴着白花的宋亚轩问他：“你怎么狠的下心的？大仇得报，开心吗？”

刘耀文的情绪平静，反问他：“是啊，你怎么狠的下心的，冬天嘉陵江的水深不深，冷不冷啊，严浩翔跳下去的时候，你回头看看了吗？”

宋亚轩慌了神，手里的香火折断掉在地上，不止你一个人什么都知道啊，天天去嘉陵江边画画的是我，不是你。

宋亚轩离开了这座城市，刘耀文再也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苟且偷生，都无所谓了。

几年后的清晨，随着张国荣先生逝世的消息传来，刘耀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丁程鑫说，你不许死，你要替我看着，哥哥的每一张唱片，你都要买，每一场演唱会每一部电影你都要看。

阿程，我把他的结局带给你，你还会听吗？

28.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是李飞第三次来到广州，眼前的小男孩依旧摇头。

李飞不死心，继续劝说：“你看王俊凯，他也是我们公司的，你不想唱歌吗？”

“我更想先好好学习，考上我喜欢的音乐学院，”宋亚轩瞥见朝他走来的身影，指了指那个方向，“他也是你们公司的吗？”

李飞回头看了看知道消息之后，闹着跟他来广州的丁程鑫，笑道：“是啊，他叫丁程鑫，你们都差不多大，不如……”

“我答应。”

于是丁程鑫停住了脚步，宋亚轩慢慢走向他，距他一步之遥伸出了手。

“你好，阿程。”

“好久不见，宋亚轩儿。”

番外2

“喂，您好，请问是029号病人马先生的家属吗？他快要不行了……”

接到电话的不是刘耀文，而是宋亚轩。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丁程鑫还有一个人算得上是马嘉祺的家属，那就是宋亚轩了。

宋亚轩想起自己被丁程鑫护在身后的时候，马嘉祺从天而降，与他而言，马嘉祺是干净的，不知道他过去的。

于是他极其爱跟着马嘉祺，倒让丁程鑫有一段时间很排斥马嘉祺，认为他抢走了自己最心爱的弟弟。

而如今他最爱的哥哥，被困在那所偏远的精神病院里，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记不起。

宋亚轩见到他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被惊着了的，曾经穿着破旧风衣也显得意气风发的哥哥，仅仅半年就变得如同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见到他来，马嘉祺那双污浊的眼睛突然照进了亮光，伸出手喊他：“阿程，你怎么剪头发了？不过露出来额头真的好好看。”

说完自己又不好意思的笑了，宋亚轩也笑，笑的眼泪滴在衣领处。

哥哥啊，哥哥，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倒是没忘了阿程是有刘海的。

宋亚轩陪着马嘉祺唱了一下午的当爱已成往事，轻声哄着他，睡吧，睡吧。

“若是有来生，我们一起考音乐学院好不好？”马嘉祺的呼吸渐弱，满怀期冀的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轻轻的承诺：“好。说好了下辈子我们一起考音乐学院。”

马嘉祺心满意足的闭了眼，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

谢谢你，阿程，谢谢你宋亚轩儿，谢谢你做了一下午我的阿程。

冬天的嘉陵江真的很冷，宋亚轩跳下去的时候这样想。

这一生除了马嘉祺，他谁都算计到了，无辜的严浩翔，虔诚的丁程鑫，通透又天真的贺峻霖，热烈又深情的刘耀文。

唯独马嘉祺，他放在心尖上，舍不得他受到一点算计，最后竟然也没能如愿。

贺峻霖往反方向跑的时候会不会知道是宋亚轩算计了他，宋亚轩也不知道，在他沉入江底前，一滴眼泪滴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