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经年

20.

贺峻霖进了医院也没活下来，在路上的时候断断续续的拉着马嘉祺讲，马哥，给我唱一首梦醒时分吧。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刘耀文的眼泪止不住的砸在贺峻霖身上，跟丁程鑫一样的口气骂那些人是小爹养的。

贺峻霖握着马嘉祺的手，突然想起来敖子逸的妈妈把他赶出去那天讲的话：“你就是个祸害，害了子逸也会害别人，我儿子好好的，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是啊，敖子逸好好的，严浩翔也好好的，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贺峻霖死了的消息瞒不过丁程鑫，他那个宝贝的盒子也没被放过，丁程鑫咬着牙问马嘉祺到底是谁干的。

“是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宋亚轩注视着丁程鑫，“是我告诉了严浩翔的妈妈，是我一直在观察贺峻霖和严浩翔，第一个发现的是我，亲手把他逼上绝路的也是我。”

“怎么可能？”丁程鑫瞪大了眼睛，“你是多乖的孩子啊，怎么可能是你，你为什么！”

“我恨他冷眼旁观，我本以为只是拆散他和严浩翔，他就能明白我的痛苦，可我不知道严浩翔家里是做那样生意的，竟然下了那样的狠手。”宋亚轩向丁程鑫认真的道歉，“对不起，但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你不是恨我们毁了你的清白吗？”丁程鑫声嘶力竭。

“仔细想想，他死了，你会更难过，更愧疚。”宋亚轩的眼神冰冷，“小时候我爸经常打我妈，所以我妈死的那天我报警了，他们俩一个嫌我拖累她不能改嫁，一个对我非打即骂。阿程，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是一箭双雕。”

21.

刘耀文说的没错，宋亚轩自私冷漠，贪生怕死。

他早早的就在爸爸打妈妈的时候学会了笑着旁观，甚至知道怎样取悦爸爸来免去殴打。

这样一个孩子，怎么能天真了这么多年呢？

宋亚轩彻底离开了那里，临走前，他去见了严浩翔一面，奇怪的是那个男孩并没有很愤怒。

“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我反抗了三年，才从广州回来。”

“我知道。”

“你真的恨他吗？还是恨你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我不知道，我要走了。”

严浩翔笑着点点头，宋亚轩转身，走出了几步，突然听到后面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身后的人声鼎沸，宋亚轩抹掉眼泪想，冬天真的很冷啊。

他已经学会了抽烟，吞云吐雾的样子比马嘉祺还要熟练，手里的红山茶还剩下大半，被他连同回忆一起丢进了嘉陵江。

22.

丁程鑫疯了，在一九九七年年初。

桌上的书很久没被翻开，马嘉祺买的唱片堆成了小山，日日不停咿咿呀呀的唱着。

他最喜欢的歌手张国荣在这一年宣布了挚爱是唐先生，丁程鑫捏着嗓子问马嘉祺：“我是你挚爱的人吗？”

“是。”马嘉祺回答的干净利落。

刘耀文却有些不乐意了：“你怎么不问我？”

丁程鑫难得心情好的多说一句话：“因为我不挚爱你，你最爱的是宋亚轩。”

心底的秘密被发掘，刘耀文的心突然空了一块，原本以为是不为人知，竟然是人尽皆知。

“我才不爱宋亚轩，那样黑心肝儿的东西。”刘耀文嘴硬的放下了杯子。

马嘉祺替丁程鑫回怼他：“你不黑心肝儿，一个娘胎肚子里出来的你都能上，你比他好在哪里？”

刘耀文没了话反驳，气愤的回了屋里，贺峻霖画的向日葵还挂在床头，刘耀文拿下来看，后面除了严浩翔的名字还添上了宋亚轩。

“你倒是把他藏进了心里，他亲手把你害死，真是个傻子……”

刘耀文把那画挂了回去，又喃喃自语，我也是个傻子……

23.

丁程鑫生病了，饭吃的越来越少，马嘉祺带他去看了医生，说是癔症。

这是马嘉祺从没听过的病，只好抱着开的一大堆药哄着丁程鑫吃下去。

丁程鑫的胃口也越来越差，本来就不肯好好吃饭的他，有时候吃的药比饭还多，脸颊的软肉也渐渐的消瘦下去。

又是冬天的时候，马嘉祺已经不许他出门去了，丁程鑫在春晚上听着王菲的相约九八不停的掉眼泪，话越来越少，刚吃的水饺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过了年马嘉祺又带他去了一趟医院，得到的是医生摇着头的叹息。

“你知道一种叫鸵鸟的动物吗？”医生如是问。

马嘉祺诚实的摇头。

“那是一种有些胆小的动物，遇到危险就会把自己的头埋进土里，给自己制造一种安全的环境。他现在，就是活着梦里，简单来说就是癔症。”

“乖，阿程，你乖乖呆着，不要出门好不好，哥哥去接轩轩放学。”马嘉祺早上出门前，把丁程鑫用红围巾包好。

丁程鑫笑着扯那个围巾：“我又不是本命年，不要红色。”

马嘉祺弹了弹他的额头，叮嘱了不要下楼就离开了。

刘耀文早早的就出去画画了，丁程鑫自己坐了一会儿，敲门声叫醒了昏昏欲睡的他。

是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