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后方的车里鸣起长笛,望了下车上的时间,18:16,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轻踩了下油门跟上前面的车队。
推了几个下课来问问题的学生,马不停蹄地就往医院赶去,就怕遇上大雪天堵车,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还是被我给遇上了。
那件事之后,我就在纽约的一所大学里用了Archer的英文化名任职教授教书。
12月的纽约州已经刮起大雪,一辆辆机车如蚂蚁一般在结冰的路面上小心翼翼地成串爬行着,偶有那些叛逆的青年踩着一脚滑板从车隙间穿过。
披着一身寒意,我收起伞,抖落一地雪水,推开医院的门。
病房的人正大喇喇晃着一双脚坐在床边看着昨天新买给她的书,手上连着一支输液管也随着整个人轻轻晃动着。
这人是忘了自己前两天是因为什么住的院了么,我揉了下额头,颇为头疼地将对方的足塞进暖和的被子里,拉了拉被角,抽出对方手里的书敲了下她的头不由责备道,
徐司白(S)“人还生着病,就这么不注意。”
露茜(白锦曦)“我哪有这么娇弱。”
说完对方过分白皙的脸上泛起病理的嫣红,连着咳了数声。
徐司白(S)“你还说呢。”
放下手头的书,暖了下手覆在对方手上搓了搓,冰冷的触感让人心悸,
徐司白(S)“手怎么这么冷,没叫护士加个暖手袋?”拿起遥控将空调升高了2度
自从3年前那次轮船上的决战之后,她身体就断断续续总不大好。
感谢韩沉的那一枪让她的子弹打偏才不至于击中要害,他这才有机会抱着昏迷的 她从爆炸的游轮中一跃而下跳入海中,搭上小姚开来的那搜救生艇,上面早已躺着边疼边笑的A和一脸生无可恋的R。
在旧金山整整接受了大半年的治疗她才悠悠苏醒,醒来的第一句他记得清楚,
露茜(白锦曦)“请问您是?”
E的药无疑是效用极好的,犹豫之中,还是将药碾成粉末给她服了下去。
果然她已完全不记得我,过去的恩恩怨怨被抹得一干二净。
我骗了她,跟她说,我们是一对已经在拉丝维斯登记结婚的华裔夫妇,而她上午购物路过商场的时候经历了一起枪击袭击事件受伤昏迷才被送到医院的。
许多时候,我都觉得我一直是个贪心的人,在犯下诸多的罪孽之后,仍然抱着拥有她共度余生的妄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来一般。
露茜(白锦曦)“艾伦呢?”
艾伦,我们一同从福利院收养的孩子,今年5岁,是个极聪明懂事的,甚至有些懂事的过头让锦曦这个当妈的心生愧疚。
孩子的存在让她的状态好了许多,甚至一度可以出院生活,要不是前两天起了热度,也不用再来医院。
徐司白(S)“他啊,现在说不定正在史密斯太太家吃着小饼干不亦乐乎。”
露茜(白锦曦)“等我出院了也给他烤些,他喜欢。”
徐司白(S)“你只要不胡来,他明天就能吃到了。”
露茜(白锦曦)“真的?”
像个讨要礼物的孩子,她眼睛晶亮地看着我。
徐司白(S)“我保证。明天是平安夜,如果医生允许,我们回家过,夏艾和罗宾也会来。”
露茜(白锦曦)“太好了,谢谢你,艾奇。”
脸颊传来温软的触感,心下也一软,想来她在是在医院呆腻了。
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坐在床边,翻开床头的侦探书缓缓念给她听。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合上书,调暗了病房的灯,又拉了拉被角,起身往病房外走去,去找主治医师聊聊。
第二天,我如约来接锦曦出院,她今天分外乖巧,任我帮她围上厚厚的围巾安静坐在副驾驶。
到了家门口,只见艾伦早就在门口等着。
艾伦“妈咪”
小家伙一路跟进车库,冰天雪地的,一把扑进刚下了车的锦曦怀里。
露茜(白锦曦)“艾伦,冷不冷啊。”
我手一施将艾伦从她怀里扯了出来,牵着一大一小往屋里走,
徐司白(S)“先进屋再说。”
艾伦悄悄瞥了瞥嘴,像是在控诉我的小肚鸡肠。
我故意看了他一眼,在门口抱了抱锦曦拉着她上了楼,徒留他在身后跺脚。
晚饭时间,A和R结伴过来。
夏俊艾(A)“艾伦呢,怎么没见他?”
小A是个喜欢孩子的,每逢来第一句必问艾伦。
露茜(白锦曦)“他在书房呢。”朝楼上喊道,“艾伦,你夏叔叔和罗叔叔来了。”
从2楼拐角跑出来个小身影,
艾伦“罗叔!”
夏俊艾(A)“你眼里怎么只有你罗叔叔,那我呢?”
艾伦抱着R送的最新的乐高玩具,嘴甜道,
艾伦“夏叔自然也是爱的。”亲了下对方的脸颊
露茜(白锦曦)“你们每次都给他带东西,家里快放不下了吧。”
徐司白(S)“都收着呢,不行就再开间储物间。”
听烤箱的声音,我转身进了厨房,锦曦想过来帮我,被我支去给客厅送水果。
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做了几个简单的菜,R还点了两只蜡烛,倒真有些平安夜的氛围。
酒过三巡,A晃晃悠悠站起身,
夏俊艾(A)“看我给大家表演一场烟火。”
手一扬,嘭,火光瞬间亮起,差点燎了角落艾伦前两天亲自挑的圣诞树。
罗斌(R)“艾伦你看好了。”手指飞速在电脑上鼓捣操作了一番
艾伦“哇,罗叔叔你好厉害,CIA的网都能黑进去。”
看起来他们这几年酒量退步了许多啊。
温暖的灯光撒在身上,放几年前这样美好的场景我根本不敢想。
起身来到沙发边,摸了摸有些犯困的人的额头,
徐司白(S)“还是不舒服吗?”
她好像最近很容易犯困,吃得也不多。
露茜(白锦曦)“没有,只是有些困。”
结束之后,A和R两个醉汉肩搭着肩,踩着雪嘴里唱着童谣一脚深一脚浅便回去了。锦曦还问,喝成这样要不要送他们回去,毕竟纽约的街头也不太平,抢劫偷窃时常发生。
徐司白(S)“没事的,不用担心。”
遇上他们,是谁的不幸还不一定呢。
等我洗好碗整理好屋子的时候,只见锦曦早已在沙发睡着了,脸被暖气吹得红红的。
我拿起小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对方身上,却见桌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拿起一看是医院的化验单。
HCG705,我愣在原地。
沙发上的人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看见我手里拿着化验单,小猫似的趴到肩上
露茜(白锦曦)“surprise”
说完还补了句,
露茜(白锦曦)“是我要梅洛医生先不告诉你的,你别怪他。”
见我表情不是很好,她似乎误会了什么,脸色更白了,犹豫开口道,
露茜(白锦曦)“怎么了,艾奇你……”
深深叹了口气,我放下化验单,将她抱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长发。
徐司白(S)“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怀里人才松了口气,似乎又回归了生气,打了个哈欠被我抱上楼休息。看着她的睡颜,我不由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忧虑的阴云从我心间飘过,她这样的身子能承受得起生育带来的风险么,无法再面对一次她会离开我的可能。我这样的人,还能拥有幸福么?
关了灯,外面的风雪肆虐,风呼呼地拍着窗框,一点荧光灯火在远处安静亮着。
好在,8个月后,一个夏日蔷薇花明媚的日子,我们迎来了艾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