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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本就是个专爱捡高枝儿攀的

论适配性重生

  第六十八章

  福康安的拒绝让乾隆心中生出些许不悦,但他到底没忍下心以皇帝之威强迫福康安,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傅恒来宫里接福康安回府的时间了,福康安告退,乾隆见他一脸的归心似箭,想让他留下来陪自己一同用晚膳的话也就没说出口。

  站在延春阁上,凭高远眺,长空万里,云彩片片簇簇堆积在天边,在夕阳余晖下,映射出斑斓的光。

  暮色里,一座座宫殿,一道道宫墙,一重重宫门,静默在长天之下,肃穆而庄严。

  看着福康安慢慢走远,身影一点点变小变模糊,逐渐消失在了重楼叠阁里,乾隆忽然就生出一个奇异的念头。

  就好像,这一座座宫殿,一道道宫墙,一重重宫门,座座环座座,道道叠道道,重重复重重,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

  不怪乎古时帝王多自称孤、寡人,他亦深有同感,孝贤皇后去后,只留有一女,亦已出嫁,如今他真可算是孤家寡人了。

  “高处不胜寒呐!”

  突如其来的一句感叹令李玉一愣,但随即,他便明白了过来,李玉眼珠子转了转,故作不解:“皇上何出此言?”

  “你不懂。”

  乾隆笑着走下阁楼,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在小花园里闲逛起来。

  李玉耸耸肩,想,他是个太监,确实不懂。

  在重华宫用过晚膳,乾隆在院子里散步消食,散着散着,就走到了中殿西室前。

  这是他与孝贤皇后当年大婚时的洞房,回忆往事,历历在目,乾隆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他没有走进去,因为,每每忆起孝贤皇后,回忆越温暖,清醒后,他便更觉自己形单影只,孑然一身。

  纵使九御咸备,对之吁若空。

  乾隆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李玉,随我去别处走走。”

  “嗻。”

  李玉安安静静地跟在其后,不去打扰这位帝王对亡妻的思念。

  走了许久,行至一处宫殿,殿内一片昏暗寂静,只几处掌着微弱的灯火,明暗无辄。

  乾隆恍然意识到,自己竟走到了延禧宫,刚准备离开时,他忽而想起了件事,兀地转身问李玉:“婉嫔生辰是不是这个月?哪天来着?”

  好在李玉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答道:“回皇上,婉嫔的生辰在正月十八,已经过了。”

  “哦……”

  乾隆略一怔惘,看向延禧宫后面的永和宫,想起那日在箭亭,婉嫔柔婉的声音,心中一动,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婉嫔宫中多年未曾迎来过这位至尊之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还是李玉镇得住场子,指挥宫女太监看茶的看茶,上点心的上点心。

  此时快到戌时,婉嫔已经就寝,听闻皇上到来,不得不梳妆打扮一下,免得仪容不整,失礼于圣前,又怕让皇上等得太久,只让人随便梳了个发髻。

  “嫔妾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驾临,有失礼仪,还请皇上恕罪。”

  乾隆扶起婉嫔,温声道:“无妨,是朕临时起意来看你,不怪你。”

  婉嫔回他:“嫔妾谢过皇上。”

  余下便无话,婉嫔入宫虽久,却并无甚宠,她性子沉闷,纵在此时,也不像其他妃嫔会说些温柔小意的话来讨好乾隆,乾隆也本就是一时兴起,又做惯了被人迎合的那一个,更不会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寡言少语的妃子说话了。

  他看到婉嫔的发型,觉得新奇,还从没有看哪宫的娘娘梳过,就问:“这发髻有什么名堂,还挺不错?”

  婉嫔已过了天真烂漫,得夫君一句夸奖就喜不自胜,脸红娇羞的年纪,只语气平平道:“回皇上,只是嫔妾随口一说让宫女梳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这番对话听得外间的李玉一个劲摇头,心道这个婉嫔,怪不得不受宠。

  乾隆亦有此感,但他自觉忘了婉嫔生辰,又不好刚来一会儿就走,只得自己没话找话:“即是如此,朕看这个发髻,圆髻之下拖一绺发,状如喜鹊尾巴,不若就叫它喜鹊尾髻吧。”[1]

  婉嫔摸了摸自己脑后,略微想像了下,不禁一笑:“皇上说的是,确实有些像。”

  见她笑了,乾隆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成就感,两人间的气氛好了些,婉嫔看着乾隆颇为奇怪地问:“皇上今日怎会想起来看嫔妾?”

  这一句让刚刚轻松几分的氛围又凝了一下。

  乾隆微一顿,然后说:“年前箭亭那日,皇后跟朕说起今年是你的整寿,你节俭,不想大办也就不大办了,朕本想着届时来看你,不想正月里诸多事宜,便就忘了,今日想起,就过来了。”

  这一番话让婉嫔惊讶万分,多少有些感动:“皇上日理万机,还能念着嫔妾,嫔妾已经很知足了。”

  乾隆感到几许愧疚,知这位不善言辞,便自己找话聊:“那日,幸有你进言,才不至于冤枉了……一个孩子。”

  接着,他又问起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不过,那般吊诡的小知识,婉嫔你在哪得知的?”

  “让皇上见笑,嫔妾平日里喜欢看些公案异闻类的话本,里面有时会提及,只是具体哪本,嫔妾不记得了。”

  “原是如此……”乾隆赞赏地点头,又夸婉嫔:“你能为个不相干的人仗义执言,值得嘉赏。”

  宫里人遇着事儿,大多明哲保身,生怕连累自己,极少有像婉嫔这样会雪中送炭,伸一把手的,即便只是举手之劳。

  婉嫔犹豫了一下,回道:“其实,嫔妾之所以会为那福小少爷说话,是因为嫔妾与他额娘有些旧缘。”

  “哦?”

  乾隆原以为无非是什么同情怜悯之由,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着实吃了一惊,也很好奇。

  见婉嫔似有所顾忌,便道:“有话直说无妨。”

  婉嫔于是道:“很多年前了,大概三年岁暮的时候吧……”

  听到三年这个时间词,乾隆便明白过来婉嫔为何会犹豫那一下,他表情微变,但也没有出声打断陷入回忆的婉嫔。

  “那时候,福康安额娘比他现在大不了几岁,十一二岁的样子……”

  三年岁暮,端慧皇太子偶感风寒,幼而殇,乾隆悲痛欲绝,自然无心政事,一连辍朝了五日。

  这位失去了嫡子的皇帝好像一下子变成点燃的炮仗,一触即发,那几天,阖宫上下人心惶惶,就怕一不小心触到什么霉头,惹来杀身之祸。

  婉嫔还是陈贵人,遇到尔晴时,她正被掌事姑姑罚跪,这年冬天特别的冷,十月里就下雪了,而那天的雪也格外大。

  “冰天雪地的,小姑娘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都发紫了,嫔妾见她可怜,便随口问了句,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天寒地冻,手冻僵了,刺绣的速度就慢了些……”

  那时,绣作上下皆忙于赶制端慧皇太子丧仪上各宫的丧服、素服,婉嫔估计是掌事姑姑怕担责,因而揪着点小错就罚得很重,其实也就是想做个态度给上面看。

  做给谁看?

  自然是面前这位,而这位恢复朝政后再未提端慧皇太子,底下人亦不敢再提。

  婉嫔再实诚,也知道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因而只含糊地总结道:“嫔妾就帮忙说了句话,让看罚的嬷嬷放她回去了。”

  便罢。

  “她是个知恩的,后来特地来谢过嫔妾,嫔妾看她挺伶俐,准备把她讨到身边,却没想到她已被调入长春宫去了。”

  听得这话,乾隆不由轻哼一声,喜塔腊尔晴,本就是个专爱捡高枝儿攀的。

  婉嫔见乾隆表情不太好,虽不知其这么明显的不喜从何而来,但她与尔晴本就只是一点旧缘,几句话说完没得说也就不再提了。

  两人又吃了些茶,夜色渐深,乾隆便回养心殿了,并未留宿。

  旦日正月二十一,是钦天监请旨的开印吉日,开印仪式过后,朝堂上下正式恢复办公。

  但封印期内,也不是说就什么事儿都不办了,年假在家的时候,傅恒就把画屏妹妹之事查了个大概了,不过封印期间,到底有些事不好办,也只能等到年节过后再查证,这一查便查了小半个月。

  不查不知道,一查不得了,傅恒本以为这只是一桩内宫妇人争风吃醋,构陷夺宠之案,没想到还牵扯着个旗人迫于生计,变卖旗地,乃至卖女为奴,冒充内务府三旗秀女,入宫当宫女的案子。[2]

  选宫女不比选秀女,虽亦需核实查验,登名造册,但其中可操作性很大,便有三旗中仕途发达,家境富裕者不忍女儿进宫为奴,吃苦受累,因而偷买其他自典为奴的旗人之女充作己女呈报会计司罹选宫女。[3]

  追查下去,这显然已经形成了非常成熟的一套交易流程,从旗女典买典卖,到伪造户籍保甲,编名造姓,低报或高报年龄,及至入选为宫女,环环相扣,分工明确,延伸出一条巨大灰色利益链,已查出未查出的不少官员之名都赫然在内。

  画屏姐妹便是如此,各自被卖入不同族不同氏之家,改换姓名,顶替其家女儿进宫做了宫女,因而傅恒一开始怎么查也查不到画屏之妹在哪宫哪殿哪位娘娘名下当差。

  由此又引出了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八旗生计之难。

  自大清入关,累经几代,八旗兵丁人口激增,然兵额粮饷却是有限的,久而久之部分旗人家计开始萧条,入不敷出,加之在‘恩养’制度下,八旗子弟日渐奢侈腐化,攀比玩乐之风盛行,则更加剧了问题的激化。

  从康熙皇帝到当今圣上,为了解决这个难题,可谓煞费苦心,制定了一系列措施,沿边驻防、井田、屯庄、垦植,然都治标不治本。

  到今时,竟有旗人到了生活不下去,典卖土地不够还要卖身为奴的地步,傅恒将此事上报给乾隆以后,乾隆着实气得不轻。

  这已经不是妃嫔之间小打小闹的勾心斗角,而是可能会威胁到国之根本,至关重要的大问题,不可等闲视之。

  与这个问题相比,连那些官员欺上瞒下,偷梁换柱,让旁人代替入选宫女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了,不过,追根溯源,其实还是一个问题。

  此一事牵连甚广,真要追究,不知得追溯到什么时候去,恐会引起朝堂动荡,于事无补,便只能先敲打敲打这些人,并加强对入选宫女的核验,防止今后再发生类似事件。

  虽是如此,但乾隆还是气得慌,一个个召见了这些人,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傅恒连连劝解:“皇上息怒。”

  发泄完,乾隆看着名单上的人,忽而道:“傅恒,这样看来,你岳祖倒是个本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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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喜鹊尾髻,清末流行的一种髻就叫这个,本文这个乃作者瞎编乱造的,勿考据。

  [2][3]八旗生计难是真,有卖身为奴的是真,但宫女的事儿是作者牵强附会,纯属虚构。

  PS:来保是个相当有能力的,出身辛者库,最后做到五阁臣之一,肯定相当会经营。

  本文里,他就是一个封建大家长的形象,他或许会疼爱尔晴,但更在乎家族利益,因为我想尔晴那样极端偏执的性子,大概率不会在一个幸福有爱的家庭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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