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 玉簪

在场众人或惊讶于花家兄弟的文采武略。齐衡倒是不特别惊讶。他从花飞扬手里借去的书，他都细细读了。他见识过在扉页上的不少书评，文笔犀利，见解独到。齐衡知道，花飞扬的哥哥必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只是，他一直认为花飞扬这文采斐然的哥哥是花满天。方才花满天毫不犹豫就出口成诗，齐衡更确定了文武双全，知书达理的是花满天。

至于花无谢，齐衡认为武功不会有假。从上一次他单鞭把顾庭叶甩飞出院子就能证明这一点。至于文采，他不相信花无谢能有什么文采。在樊楼里，他曾经听到花无谢和倾城帝姬的谈话，此人简直是既粗鄙又无赖。至于这一次花无谢舞剑做词，他也不觉得是花无谢的本事，定然是这个宠弟宠得毫无原则的哥哥给暗中做的枪手。

齐衡也不管他的推测逻辑是否通顺，人难免会被第一印象左右。更何况，他与花满天，花飞扬也不止第一印象了。花满天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一次所见，花满天都是个体面的君子，是他越见越喜欢的人。而花无谢，则复杂得多，几次见面，他给他留下的印象时而好，时而坏.......坏的印象居多。他只有十六岁，阅历未深，还体会不出花无谢诵出那首望海潮时的那一份无奈和悲凉。

赛前的一场热身诗赛结束，正式进入马球比赛。

轲家学子方才领教了花无谢的剑术，几个马球参赛队员在那小声嘀咕：“听说对方有两名球员都是武将弟子，有一个还是花将军的弟弟。”

“哼，武将家也要占科考的名额，已是可恶。这马球赛场上，更是不公平。我等都是文人，怎么可能拼得过！”

那顾庭叶今天正发愁没机会在花无谢面前显摆自己，这时候冒出来道：“行！顾二爷今天就让着你们，老子用左手和你们打！”

花飞扬更直接说：“岂有此理，也罢，我不上，换元若上！”要知道，前面几场小组赛，花飞扬都是主力。齐衡偶尔上场，次数并不多。他一门心思要科考，原本没有想在马球上争什么高下。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马球赛正式开始，接下来，整个场子，都是齐衡的高光时刻。外围球迷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花无谢饶有兴趣的盯着赛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平日只觉得他古板得可爱，如今看他挥马扬鞭肆意的模样，更令人心折。

“没想到齐元若还有这一手！”花无谢叹道。

花飞扬道：“哥，你是不知道，元若哥哥是真的照周礼的要求严格打造自己呢，礼、乐、射、御、书、数一样不缺！”

“噢？等你们科考结束，你约他到家里来，哥要试试他的六艺！”

马球赛以10：4 大比分结束。盛家书院的学员每个人领到了一只玉簪作为奖励。

“满天哥哥！”齐衡趁着周围无人，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花满天。

“元若今日打得不错，恭喜你呀！”花满天热情的拍这齐衡的肩膀。

“满天哥哥......元若......元若想把这个玉簪送给你。”齐衡终于鼓足勇气说这句话，簪子也递到了花满天面前。玉簪虽不特别名贵，毕竟是自己赢的。齐衡觉得特别有意义。

花满天微笑的盯着齐衡，像是看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弟弟，“元若弟弟，你这簪子......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吧？”

“呃，没有......” 齐衡低着头，从脖子到耳根都是红的，“就是，就是你打败了擎军，挽救了辰国百姓。元若就是感激，仰慕......之意。”

齐元若抓着玉簪的手心，有些出汗。花满天伸手接过了，笑道：“既没有 别的什么意思，那么我就接了。谢谢元若抬爱！很快就要科考，别想太多，好好考试。花大哥在此祝小元若金榜题名！”

五十步外，花无谢看到了这一幕，虽听不清齐衡和花满天在说什么，可齐衡递给花满天玉簪，花满天接了下来。这些动作倒是看清楚的。

“小无谢！顾二哥的赢了的簪子，给你！”顾庭叶追在花无谢后面，要把他赢的玉簪插在花无谢发髻上。

“我不要！”花无谢一甩袖子，气鼓鼓地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哎！无谢！无谢！慢点儿，等等大哥！”花满天看见花无谢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也顾不得再与齐衡说话，翻身上马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