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香如屑》交易

虽然被天膳堂的掌事抓了个正着，常曦却丝毫不虚，淡定的收拾好残局后，这才向她们行了一礼（小仙本是衍虚天宫的仙侍，因实在不忍帝君劳心劳力，废寝忘食，却连个宵夜都没有，便自作主张，来天膳堂做了些吃食，刚刚那些，是做出来的试菜，小仙擅自做主，让仙君为难了）

整个话术毫无漏洞，再加上常曦确实从锅里拿出了一份虾仁蒸蛋，且刚出锅。

（抱歉，本来还有两个菜的，却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仙君，小仙甘愿受罚，只是，能否允许小仙将菜品送往天宫，再受罚。）

（原来竟是帝君座下的仙侍，小仙失敬，仙子言重了，说来也是我天膳堂做事不周，才让帝君连个宵夜都吃不上，小仙这就向帝君请罪。）说罢，掌事便跟着提着食盒的常曦，来到了衍虚天宫，在天膳堂掌事解释缘由的同时，将虾仁蒸蛋摆在了应渊的面前，随即低眉顺眼的在应渊侧首乖巧站好，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想给帝君添麻烦的模样。

因为刚出锅，并用灵力保存的很好，此时呈现在应渊面前的蛋羹温度刚刚好，应渊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小勺，放入嘴中，美味暴击直接让他眼前一亮，紧接着又装作漫不经心的去舀第二勺，直到全部蛋羹吃干抹净，天膳堂的掌事也也终于说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并表示自己会虚心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改正，常曦仙子也是担心帝君，并没有什么错处，一切罪责都是天膳堂办事不力云云。

将勺子轻轻放在桌上，拿起帕子优雅的擦了擦嘴角后，应渊这才分出了眼神看向常曦（常曦仙子确实做错了事，深更半夜去天膳堂偷吃，并不值得提倡，但念在你是为了本君着想，便从轻发落吧，既然你擅长厨艺，便为本君做五百年的饭食，也算是对你的惩罚。）

常曦在应渊吃完一整碗蛋羹的时候便料到了有此一劫，所以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反而很是顺从的应了这个差事（是，帝君，小仙领罚。）

看到常曦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差事，应渊竟然从心中生出了几分赞赏，不骄不躁，性情沉稳，这小仙虽说灵力低微，但确实得用，虽说她才来短短三日，却把这偌大衍虚天宫打理的井井有条，茶水的温度从来都是刚刚好，房中也永远是整洁的，甚至还有一些好闻的花香，并且，她看我每日批阅奏折到深夜太过辛苦，还稍稍去天膳堂做吃食，虽说不问自取视为偷，但她到底也是为了我，总不能真的带她去天邢台受罚，她周身灵力这般低微，柔弱不能自理，又怎么受得了天邢台的惩罚，还是小惩大诫一番，便过去了。

等送走天膳堂的掌事，应渊这才将目光转向常曦（可会下棋？）

常曦依旧十分淡定的低着头，不卑不亢的样子（略知一二。）

（过来，陪我下一局。）

老板的要求她自然不能拒绝，便也顺势坐在了应渊的对面，应渊微微挥手，棋盘中的棋子便清理一空，紧接着，便是猜先，白子先行，作为在棋魂世界走过一遭的她来说，下棋自然不在话下，甚至用一些在现代的新型定式，还能把应渊压上一头，让应渊措手不及的同时，心中还不由生出了几分赞赏。

常曦活了这么多世界，不可能连一个不过几万年的小孩都下不赢，不过为了讨好老板，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让了几颗子，最后应渊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应渊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自己是被让子了，可是又不知道是让了哪颗，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小家伙下棋确实厉害。

（常曦仙子确实厉害，颜淡的棋也是你教的吧？）应渊又一挥手，棋盘中的棋子瞬间消失无踪。

（小仙卖弄了。）说罢，又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

他看出了这仙子看似温和，实则内秀，看事通透，便也不再多言，（在陪我下几局吧，不用让子。）

听到这话，常曦眼中浮现出了一抹讶异，却因为低着头，应渊看不到，便也很快恢复如常。

既然这人找虐，常曦自然不必客气，接下来应渊便感受到了这小姑娘恐怖的棋力，在被常曦连赢五局后，终于被应渊找到了一个机会，下成了和棋，常曦虽说也很惊讶这人的天资，不由在心中感叹不愧是天道之子，便以为应渊准备午膳为由，转身离去。

连着杀了应渊五盘，常曦这些天的憋闷为之一清，连带着去天膳堂准备午膳时，心情都十分愉悦。

日子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几天，这日，芷昔拿着准备好的点心，过来看望常曦，她知道，名为看望，实为传递消息，常曦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应渊监视，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芷昔说些什么，只是笑着拉她坐下，说说话，便离开了，正在此时，应渊来了，他也不多话，直接顺手接过里面的食盒，也不顾忌，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阴沉着脸。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应渊面无表情，好像是来抓奸的正主。

常曦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紧接着便转头疑惑的看向他，想问他要一个答案（请问，小仙可有做什么对不起帝君的事吗？）

（你自己心中有数。）

有数？有什么数？不就是用心神沟通，知道了魔界屯兵五十万的事吗？还有玄襄那个恋爱脑，被陶紫炁卖了还帮人家数钱，最后还被魔界的长老利用来着。

（小仙虽不知帝君什么意思，不过，与其把心思放在小仙这里，不如去查查魔界的异动，那才是适合帝君的大事。）常曦语气云淡风轻的向应渊丢了个大雷，便戏谑的看向他。

（你果然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今日不如索性说个干净如何！）说罢，手一挥便治住了常曦。

常曦克制住和他动手的欲望，微微一笑看向应渊（帝君这是何意？）

（抓捕魔族奸细。）应渊说出的话铁面无私，随即手一挥，被五花大绑的芷昔也出现在了常曦面前（常曦姐姐，他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绑着我？）

（没事，不过是事情暴露了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顺便说呗。）常曦丝毫不慌，毕竟，自己还真没做什么，只是利用草木之便，知道的多了一些而已。

听到常曦发话，芷昔也冷静了下来，缓了缓神，便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帝君也知道，我们是草木之灵，与草木有很强的亲和力，自从尊主降生时，便创了一套术法，唯有花草树木可以学习，那便是可以与六界的所有花草精灵沟通的花吟曲，花吟语是一首乐谱，吹奏它可与六界所有草木精灵沟通，聆听它们的声音，所以，六界中发生了何事，尊主都知道。）

（尊主？）

（是，尊主虽然修为不高，却可以利用花吟语让我们草木之灵团结起来，免受外界的欺凌，下界的草木之灵都很感激常曦，便将她奉为尊主，尊主懂很多东西，修炼的书籍一遍便能记得，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教导懵懂的精灵化形，要不是尊主资质受限，帝君又怎能轻易抓住尊主？）

（这么说来，六界中的消息你都知道，那么魔族的消息也不例外？）应渊挑了挑眉，看向常曦。

（自然。）常曦微笑以对，可爱的像一个小狐狸，应渊默默稳定那股突如其来的悸动。

（既然能让堂堂韶华仙君亲自送来的，定然是大事，说说吧。）应渊理所当然的向常曦索要消息。

（看来帝君不知道我万花谷的规矩，想要消息，总得拿什么交换才行，你觉得呢？帝君？）

（你想要什么？）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帝君拿无双镜交换，我自会将帝君想知道的，一字不差的告诉你。）常曦虽然还被绑着，却没有一丝觉悟（帝君也知道，作为一个生意人，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帝君想要守护苍生，我自然敬佩，只不过，敬佩归敬佩，生意归生意，既然要做生意，那就要看看帝君想要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钱。）

（无双镜，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只怕你有命拿，没命守，你还是换一个切合实际的东西吧。）至此，应渊虽然还没有完全信任她的说辞，却也好奇，常曦她们用花吟语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守不守得住，自然不劳烦帝君操心，其实天界有没有什么损失，我并不操心，毕竟，我有帝君护着，哪怕只是囚禁，也可保我安全无虞，不过帝君守护的苍生可就惨了，毕竟，魔界这些天的动作，可是越发大了，说不定，不日就会向天界宣战也说不定呢？）

（你是说，魔界要与天界开战！！）魔界要与天界开战虽然应渊早就料到了，但他觉得有玄襄压制，怎么着也会晚些时日，他也能提前做好部署，却没想到玄襄败的这么快，魔界那些长老竟然已经开始向玄襄发难了。

（信与不信，就看帝君的了，至于想要知道其他细节，拿无双镜来换，否则免谈。）常曦语气很强硬，应渊也无法判定此时真假，只能先挥手，解开了常曦和芷昔的束缚，顺手将桌上的点心拿走，便开口（事情的真假，我不确定，但也不会拿天界的将士们的命去赌，无双镜我会奉上，明日卯时，来我房里，等价交换。）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所有人都走远了，芷昔这才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来到常曦身边（尊主，就这么把消息告诉帝君，以后的计划，会不会……）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渊这个人，最是讲情谊，就算我们真的把恒钦的消息告诉他，他也不会信，反而还会觉得我们居心叵测，不如只将一些魔界屯兵的消息告诉他，说不定在来日的仙魔大战，还能少死几个人，帝君是一定会中无妄之火，倒是可以用花神令救他，只不过如今颜淡受了刺激，去闭关了，这件事，也只能我亲自上了，诶，为了以后的清闲日子，我可付出了太多，只希望颜淡早日修为上神，我好把这烂摊子交给她。）

常曦将注意力又转移在自己的百花扇上，随意的把玩着，脑中却飞速运转（这场大战我不担心，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担心的，是应渊的那身修罗血脉，以及染青上神以身化作的天界屏障，天界屏障还好说，即使真的碎了，我也能用其他方式，重新做个更厉害的，甚至比那用元神献祭这种笨办法做出来的更为稳定，只是应渊那身血脉，可就难搞了，如果他还是不能学会永夜功，融合他那身血脉，那才是个大麻烦，甚至，还会让六界为他陪葬，啧啧啧，天道啊天道，你可真是给我弄了个烂摊子啊。）

想到此处，便又将头转向芷昔，右手一挥，一把造型华丽，剑身轻薄的长剑便出现在了芷昔的面前，芷昔甚至能感受到这把剑所散发出的气势，甚至不输应渊的地止。（芷昔，再过不久，你就要随帝君参加仙魔大战了，这把剑是我亲手炼制的，名叫耀光，便留给你防身吧，保护好自己。）

芷昔感动的伸手接过耀光，只一眼，她便知道这把剑和她很契合，她知道，有了这把剑，她就能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成为一个强大的上神，永远保护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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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