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夜凌晨时分,黑皮与雷婕两人就带着她来到这家医院,他们两人同时守在B超室外,举起手电看她撬锁。
女人早已从坑边的失控中冷静下来,还借着灯光闭了闭眼睛,轻笑一声:“不能在病房劫人,条子看得紧,咱们完全没机会。”
雷婕闻言就瞥她一眼,目光很是不善:“你要是没机会的话,给你挖的那个坑,我可还留着呢。”
“别介呀”她听到这话转头就是一声惊呼:“病房没机会,可人出来就有了啊,她一个孕妇,总得做B超吧……”
她轻轻地将一只细棍插进锁里,扯了扯唇角:“我们啊,就等着她做检查的时候动手。”
想到他们现在还需要这个女人,雷婕这才蹲在她的身边不再言语,只看着那双纤长手指在门把手上轻轻转动起来。
楼道里安静起来,她又略略停了两秒钟,听着扭动门锁的声音,片刻后,房门便从外被打开。
B超诊室内昏暗一片,只有从玻璃窗外投射下的安静月光,成束成束地切割着昏暗的空间,明亮到有些刺眼。
她对着柜子一通乱找,雷婕却从桌侧一大叠的报告单中抽出两张,隔着桌子朝黑皮扔去,“楚娇娇的B超已经做过了。”
黑皮伸手接过单子,打起手电眯眼去看:“没时间了,医生同意楚娇娇转至监护地点,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把人转走之前动手。”
雷婕脸色一变,咬着牙,把两张化验单尽数丢在她怀里,不冷不热说道:“警察盯得这么死,告诉我怎么救?”
眼瞧着他们丝毫不会罢休的样子,她就默默咬了下唇瓣,并没有立时回答,只沉默地侧过身子,想要推门走出诊室。
然后就被黑皮拦了下来:“你做什么去?”
她抬眼看向他挡在门前,唇边就现出一抹浅笑,透出些许无奈:“我上厕所不行吗?不去我想不出办法。”
雷婕深深剜她一眼,嘲讽地挑了挑唇角,反唇相讥:“当然行啊,怎么不行?但你要是敢耍花样,后果就是……”
窗外夜色浓稠如汁,迷离得如一层薄薄的轻纱,窗内月影沉沉暗淡,静到如若无人之地,好似随时能蒙住人的眼睛,叫人失去了方向。
她就站在这般黏腻,湿漉,让人感到窒息的黑暗中,耳边还突兀而又刺耳响起了一道子弹上膛的声音。
而她的嘴上在顺从忙忙应和,可垂下的眼珠却仍旧平静。
雷婕顺势眯眼扫去,就显得有些意外,意外她会这样怕枪,可一想到她这般惜命,心下就有些放松,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也就无意跟随。
黑皮亦是侧身让开了门口,他俯身靠在了墙边,很是大度的客气了一回:“快去快回,我们都还得等着你想招呢。”
过于沉重的心情让她始终保持着雪亮的清醒,在反复确定他二人都无意跟随后,她这才不慌不忙的越向门口,迈在转角处悄悄躲进了厕所。
而为了防止他们生疑,她进去后并未把大门关死,只虚虚掩了一半,就立马打起精神,将目光梭巡在这方四四小小的厕所。
这妇产科是在二层,那墙壁上还有栏通风用的窗扇,台子也并不很高,自己大步跨上去还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