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牺牲4

“妈，我回来了。”

褚明允将钥匙串挂在了门上，将门关紧，脱下了鞋袜，抬头迎来了褚母的目光。

“小允，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褚母将盛好的白米饭放在了桌上，“今早的饭菜合不合你朋友的胃口？他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朋友”两字真是讽刺，褚明允冷笑不已，但在褚母面前还是遮掩了心中的不爽。

他走到餐桌前落座，回道：“他不好意思麻烦你，叫我不要再让你给他准备午餐了。”

“唉……挺乖一孩子的，”褚母之前从褚明允口中知道了段野的事，叹了一口气，“平常多和那孩子谈谈心吧。”

褚明允点点头答应了，看了眼餐桌，果不其然只有两副碗筷。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妈，爸是又去上夜班了吗？”

褚母不清楚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再继续跟她聊有关他和段野的事，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是啊，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那，你的身体怎么样？”

褚明允夹了一块鱼肉挑了刺后放她碗里，留心着她的神色。

不过褚母听后很快就敛了神色弯眼笑了笑：“现在已经没事了，普通的胃痛而已，今天上午去复查过了。”

褚明允宁愿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想听这些。

他沉默不语，再次夹了一块鱼肉放她碗里，而余光瞥去，先前夹的，她没动。

褚明允没有胃口，但还是妥协了，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只觉得味如嚼蜡。

而褚母同样也是心不在焉，因为她今天确实是去医院复查过了，只不过不容乐观，她得的并不是普通的胃病。

以前褚父褚母家里都很穷，为了给儿子一个良好的环境在外拼了命赚钱，一天一顿也是常有的事。

好在褚明允生来就乖巧，没有因为两人较少的陪伴而长歪了苗子，他们越发愧疚，于是在空闲的时候经常打电话回去和褚明允聊天。

久而久之，褚母承受不住这种高强度的工作量，生了一场大病后身体就越来越差，现在医生都不建议她继续工作，赚钱的工作就交给了褚父和褚明允。

褚明允也只是做一些收入较低的兼职而已，只不过他上的高中是公立的好学校，而他又在校内名列前茅，再加上他本人节省惯了，褚父的工资还是能承受家里的支出的。

只不过现在，治疗胃癌的医药费是天文数字，而褚明允还在上高中，负担太大，褚母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

这顿晚饭两人都吃得不是滋味，没有再进行任何交流。

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闭嘴。

—

自那一天后，段野不再到门口堵他，就和两人没交集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恶作剧变多了，要么就是脱下来的外套莫名破了个洞，要么就是书本上被涂上了胶水。

段野装作清高与己无关，在班上依旧有说有笑，有意无意让他人无法察觉到褚明允的存在。

持续了三天，段野被叫了出去，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生。

“段野，你是不是一直在排挤褚明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