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节宴

<新年快乐，我们可以来点有意思的，爆更。>

从姑姑那里离开后，我立在灵犀剑上，晚风吹起袍子上的绿丝缕带，带起一两点烟火的气息。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啵哒，啪！”

一两点青绿的亮火光在脚下炸开，可爱得像小小的青鸟。

我讶异地沉身下去，重心一点点放低，可以看见层层云雾下美丽的青丘之陆，我可以看见许多的烟火，一层层弥漫在云气底下。

再凑近一点点，我能看见几颗火星蹭到灵犀剑边，灵巧地躲避而过，定睛一看，原来是青丘的子民们正在玩烟花。

烟花如此的美丽，却又如此的短暂。但是子民们都玩得很开心。

一簇簇烟花绚烂，大家戴着节日的面具，有红纹玉面狐，有蓝翎孔雀面。小小的孩子举起肉乎乎的手臂，可爱极了。有同戴面具的恋人隔着面具接吻，我把头撇过去，深深感受到了单身被欺负的恶意。

今天是新年的前一日。

“按照惯例，此时也应是百家团聚之时了。”我喃喃自语。剑上独立，此刻才惊觉自己的孤独。

我今日与姑姑姐姐一见，便算作团聚罢。我们白家，一般也不老过节。

不过家里还有师父初绮，以及莫置。我猜初绮要回湄山，莫置一般跟着初绮。这样我只剩桂子、银缕了。

真是的。

不过一到家，桂子和银缕便扯着我的袖子，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原来是温清长老设除夕宴，有请我。“那初绮和莫置呢？”

“他们早走啦。”桂子梳拢她的螺髻，向后投来一瞥。

我步伐凌乱，手指颤抖，冲到银缕身边帮她收拾东西，让桂子帮忙草草地梳梳头发，火速出发。

真是气人，去赴宴还没等我。估计是有什么开场好戏，看来我是要错过了。

急忙忙地造了个移动的阵法，拉着她俩跳了下去。很快，眼前就是湄山的山顶。

一片晃动的、通亮的红，抓住了我的目光。银缕猜测那是宴会的戏台。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见舞台上灯火通明，却是不见半点人影。

台下座位很多，这次湄山应该是开了大宴，希望没人像某次晚会一样，硬让我上去舞剑。我在寻初绮，却意外看见了律笙，他也看见我了。

“你怎么才来啊。”律笙师兄悄悄问我。

我尴尬地笑笑：“和姑姑、姐姐聊了好久才回来……我有错过什么吗？”

“没有啊，表演还没有开始呢。”律笙抓了一把手边的瓜子，塞给我。

我接过瓜子，顺手塞进银缕备的小布囊里，道了声谢，又低声问：“你知道初绮和莫置在哪吗？”

“师妹啊，咱好不容易碰巧见一次面，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再走？”律笙嗑瓜子的声音尤其清脆。

我咧咧嘴角：“行罢，我觉得这次的表演还蛮盛大的，除了湄山子弟，应该还能坐得下一些人。”

“那是。听说，擎魂也要来。”律笙师兄淡定地道。

我一听此言，眉间闪过情绪的不安，差点走了神去想他，不过所幸反应了过来：“那，你应该蛮不爽罢。”

律笙师兄笑道：“没什么可不爽的，擎魂虽与我有些过节，但如今我也看开了，不愿算那些小小纠葛。”

“是啊……”我忽地有所动容，已经不是四百年前了，律笙师兄已经一点点放下世间恩仇。温清长老正愿他如此，这样心胸方可容纳万物、仁爱慈悲，亦可专心练剑不动心神。

律笙师兄嗑瓜子简直是神速，转眼间，便又在琉璃盘里摸了一把瓜子，他挥一挥手，老成地道：“你去罢，初绮的位子就在我这儿前三排中间那里。”

我颔首，走着，望着，看见了一身鲜红打扮的初绮。她的左右边各有三个位置。我抬眼再向空位子右望，看见了莫置。他今日束发束得紧，三千青丝，一丝不苟。

他似乎在与谁交谈甚欢，移动目光，一个风度翩翩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