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拜师

我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狐狸洞里，吃着坛子里春天收下来桃花瓣的粥，用溪水做饭，每日吹着东南风，整身都很轻快。

可是没有姐姐陪我说说话，我就觉得很寂寥。虽然以前总是被东凤那一对儿的甜甜蜜蜜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整得一身鸡皮疙瘩，但是现在想想，还蛮怀念做电灯泡的日子。

脑子里突然想到要拜师。

作为一个行动派，我立马想到了湄山。

湄山作为一个新生门派，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听说那儿的长老很和蔼，弟子武功不错，听说还有一个修成上仙的女弟子……

我来就是为了找她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让她来青丘做我的上门导师。

不过这个想法有点理想。我想应该从来都没有一个弟子能这么胆大地把老师领回家吧？

而且，姐姐还叫我看门来着……

愿望来了就是这么冲动，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任性地丢下苦苦相劝的桂子、银缕，花了半天时间乘风飞到湄山去，说明来意，得以拜见了湄山长老温清。

温清老人家是个美髯公，他的胡子长及胸前，都是白花花的，风儿拂过，把一两根轻轻撩起。他正如温清二字，是个和蔼慈祥的老爷爷，但他的威严深深藏在脸庞里，不怒自威也。湄山弟子皆是白衣飘飘，男子头发高高束起，女子的则严严实实挽成马尾状垂在背后。这里没有很严格的清规戒律，没有冷冰冰的脸，没有僵硬的师徒关系。彼此都是朋友。这让我感到很愉悦，但没有我打动我请师父回家的决心。

在期待中，我与温清长老、穆湾大弟子等几位小酌新茶，在茶盏间，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二弟子初绮。

她一身纯白的衣裳，看起来轻飘飘的，实际是用很厚实的棉布做的。我抬首，偷偷瞅一眼心里盼望中的女弟子。事实证明，她出乎我意料：一张静穆的面孔，似乎白而软，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柳叶眉剃的很精致，眼睛看上去细长，实际很大，很动人，里面有仙女的，或者说是青春的光彩。葱鼻与脸庞很协调，嘴唇倒是不点而红，一张小小的，有一个很和谐的弧度。

很显然，这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弟子。连我这个姑娘家也看呆了。她只浅浅一笑，微弯弯腰身，施了一礼。

“这位便是青丘的帝姬白灵兮。”穆湾介绍道。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我们进入正题。虽然我是第一次孤身一人应酬，但是说话还算有分寸。谈到我要带初绮回青丘，他们的脸色都变了。我想到过这个结果，于是就开始事先准备好的话了：“我并不是让初绮一去不还的。虽然我不在湄山修行，但是我会在青丘好好练习。初绮姐姐剑术不凡，在青丘，我也有许多剑术的秘籍，可惜看不懂，希望初绮姐姐也能教我一些……虽然这个要求有点儿勉强，但如果能学会，并用它们和湄山剑法相比试，二者融合，相辅相成，也是一件美事……”我把青丘的压箱宝搬了出来。如果这次再不答应，我就真的没法子了！

然，温清长老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儿宝贝，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嗯，那就让初绮和你去罢。”我大喜过望，正欲说什么，他又道：“只是有一个条件。”

“长老请讲。”

“每年，初绮都要回来一个月。这个月你自己勤加练习。而初绮此时回来复习湄山剑法……或者，每个月回来两天。”

原来是这样，多简单一条件！豪爽姑娘我白灵兮果断回答了：“每个月让初绮姐姐回去两天吧。”

尔后，我们定在每月十七、十八，初绮必回湄山学习剑法。谈拢后，我以一箱金箔丝绸作为拜师礼，但长老只要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等初绮收拾了行囊，拿了剑，就这样和我回青丘了。我以为还会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呢。湄山的风俗比青丘还淳朴。

往后拜师路上，会有千难万险，亦有无数温暖。

（文末附初绮姐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