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万古长春_

【8】

因为宋家的威望，在远处开枪的凶徒，第三日便被抓回了巡捕房。

宋亚轩得了消息，第一个赶去了巡捕房。他到达时，那犯人刚从巡捕的车里被押解出来，露了脸时，他才发觉这人他原本见过。

这个人是裁缝店里替宋知书量尺寸的女学徒，若是再仔细回忆，他便能想起这人曾在游行的队伍里见到过。

他双眼发了红，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自衣裳口袋里拎出那把枪，直直地抵在她的额角。

宋亚轩“阿书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女人抬眼瞧见宋亚轩，眼里却闪出一丝讥诮，

“为了什么？宋知书确实与我无冤无仇，与我有仇的那个人是你。”

宋亚轩“我？”

宋亚轩将枪上的保险拉了开来，更觉得荒谬，

宋亚轩“我何时见过你？”

“你从未见过我，但我先生沈塘是因为你而死。”

“宋亚轩，你真的是宋公馆里的那位宋亚轩吗？沈塘查了你两三年，你做的事，他都查的清清楚楚。”

“撞他的那辆车可不就是你的车吗？”

宋亚轩这时才清楚事情的原委。眼前这女人，原来是那封信里提到的顾小姐。

宋亚轩“不是我撞的。”

他将手里的枪缓缓地放了下来，想要辩解时，却又觉得苍白无力。

他未杀伯仁，但伯仁到底因他而死。

宋亚轩“你若真心来寻仇，为何不直接来杀我？”

“本就是来杀你的。是宋知书蠢，替你去死。”

“我同她说，是你杀了沈塘，让她去作饵，引你上钩。你宋家一手遮天，若不是新婚这日放松警惕，我又怎会有机会。”

“宋亚轩，该死的那个原本就是你。”

“不过，宋知书确实比我聪明。你虽活着，但我瞧你的模样，大概你的心早已死了。”

“我便祝你好好地活着，长命百岁。”

她的语气恶狠狠。

宋亚轩听罢，一颗心如同沉入寒潭。

他这时才明白，为何宋知书那一日要他去取手环，为何她倒在后排座位时，穿一身黑色长衫。

她原本就想好了要替他去死。

她泪眼模糊地说着一路平安，原来是赴死时的道别。

清醒时，他忽然觉得，那顾小姐的话里有一句是对的——该死的那个本就是他。

若不是他，沈塘、顾小姐、阿书便都会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