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这辈子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顾策抿了抿唇，抬头时眼里带着晶亮的光，小狗崽似的眼巴巴看着谢昭：

“昭哥，你打我一巴掌让我清醒清醒！”

谢昭：“……”

他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视线在顾策脸上转了两圈后臭着脸开口：“你要是真非姓沈的不可那就听我的，等我找人调教好了你再……”

谢昭说不下去，铁青着脸一巴掌拍上顾策的后脑勺：“就不该信你小子的鬼话，害老子白高兴一场！”

这一下用劲儿不小，顾策唇角翘起，一边揉被打得有些发麻的后脑勺，一边语气雀跃：“昭哥，真不是做梦！”

谢昭：“……”

这是被姓沈的给刺激傻了？

谢昭眼中流露出一抹纠结，他既担心自家兄弟真傻了，想揪着人去看心理医生，又想立刻回到班里把沈祁安那个罪魁祸首狠揍一顿出气。

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担心自家兄弟占了上风，谢昭拽住顾策一边胳膊：“走，跟老吴请假，我带你去医院。”

顾策不知道自己在谢昭眼里已经是个受情伤打击的精神病，语气疑惑：“……去医院干嘛？”

谢昭张嘴就想骂，话到嘴边又想起精神病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有病，因而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温和：

“我前天……嗯，跟人打架的时候崴到脚了，你陪我去医院看看。”

顾策：“……”你这样说话好像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你知道吗昭哥？

他哭笑不得，这会儿也想明白以谢昭的脑回路会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顾策将胳膊从谢昭手底下解救回来，“好了昭哥，我真的没事，我们回去上课吧？”

“可是……”谢昭迟疑地看他一眼，似乎在斟酌他说的是真是假。

“没什么可是，走了走了……”，顾策打断他，绕到背后推他往前走：“咱们都好久没去芸姐那儿了，晚上叫上老绪许凯他们一起？”

谢昭被转移了注意力，顺着他的力气边走边嘟囔：“这是你说的，再放哥几个鸽子你就等着瞧。”

顾策一愣，想起谢昭说的那几次，他本来要出去的，结果不是因为想留在教室跟沈祁安多待一会儿，就是跑到沈祁安兼职的地方去“撑场子”。

那时候沈祁安一定嫌弃死他的自作多情了吧？

顾策眸子暗了暗，轻声跟谢昭保证：“不骗你，放学咱们一起走。”

谢昭：“呦，不等你的……咳咳、咳，跟哥一起走就对了。”

他习惯性就想打趣，忽然想起自家兄弟已经浪子回头了，他可不能再提那个姓沈的，因而咳嗽两声立马转移话题。

顾策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微弯着唇听谢昭嘀嘀咕咕教训自己一路。

这辈子没有他纠缠沈祁安，谢昭不会和他分道扬镳，顾家也不会破产……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两人拖拖沓沓回到班级，上课已经有一会儿，数学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四溅，同学们在下面睡得东倒西歪……只除了沈祁安。

少年坐姿端正，雪白的袖子挽到小臂，正一丝不苟地听着。

顾策看了只一瞬便收回目光，站在门口端正地喊了声：“报告。”

数学老师被打断后很是不悦，扭头一看是谢昭和顾策两个出了名的问题学生更甚，但碍于两人的家世，不轻不重地敲打：

“下次再迟到就给我在走廊站着，因为你们两个耽误同学们多少时间！”

其实也没多久，况且本来也没几个人撑着听课……若是当年的顾策说不定真的会跟她吵起来，可这是二十五岁、已经死过一次的顾策。

他拉住谢昭，站在门口诚恳道歉：“老师对不起，是我们不对，下次一定注意早点回班级。”

以为会被两个大少爷嘲讽一通的数学老师：“……”还有点不习惯。

其他昏昏欲睡的同学也都来了精神，满脸好奇地偷偷观察顾策。

顾策只当没看见，仍一脸乖巧地看着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看了眼一脸不耐的谢昭，冲顾策抬了抬下巴：“回去吧，下次注意。”

顾策乖巧谢过老师，拽着臭着脸的谢昭往里走，小声安抚：“昭哥，万一她找老吴告状找到我们家里，老爸他们又该关咱们禁闭了。”

谢昭僵了一下，想到他爸拿拖鞋揍人的凶样，臭臭的表情蓦然怂了一瞬：“……算了，毕竟是老师，我给她留点儿面子。”

顾策弯了弯唇，走到座位前尚未来得及敛尽笑意的眼睛径自对上了沈祁安深邃淡漠的眸子。

对方看了他一眼，从座位上起身让顾策进去。

顾策抿了抿唇，小心地侧着身子不让自己碰到沈祁安，坐到了里面靠窗的位置。

沈祁安静静等他坐好，而后才慢条斯理地坐回座位，敞开的衣摆不小心扫到顾策垂在身侧的手背。

顾策往里缩了缩，想着……要不下课就去找老吴，把他换到谢昭同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