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禁锢

我已经在这个地下室呆了很久，久到我根本无法分辨今天是几月几日。

所能触碰的地方无一不是潮湿的墙壁，晦暗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天花板吊着的泛着微弱黄光的电灯泡。耳边除了时不时的老鼠滋滋的声音就是那些同我一样被抓来的女人的哭泣声。

她们都拥有上等的面貌，胸大腰细腿长，相比之下我显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她们或白领或在校学生或家庭主妇或混迹夜店的女人，甚至还有衣着严谨的女教师。

而我，是第一个被抓来的女人。记得被抓那个时候我正在放学的回家路上，为了节省时间就抄近道，不料中途就被一个人用一块布捂住口鼻迷晕了。

醒来就是这个阴冷的房间，因为周围都没有窗户，旁边还有楼梯的关系，我猜想这是个地下室。

第一天被关进这里，到底来说我也是害怕的，原先也是又哭又闹，但是后来觉得实在没有什么意义，因此索性整日都睡觉。

那个迷晕我的人是个男人，每天早中晚都会来送饭，虽然都是发冷的剩菜剩饭，但好歹不是馊的，可以下咽勉强填饱肚子。

他每次来都是一身黑，头戴一个鸭舌帽，把帽檐压的很低，在这么昏暗的地方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面貌。当然，我也不是很在意他长什么样。

数数几日过去，他好像对我失去了兴趣一般，没有任何伤害我的举动，我的神经也因此有些放松，有时未免觉得枯燥，直到几天过去这个地下室再次迎来了几位少女。

她们被送来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所以我是被她们的哭闹声吵醒的。过了很多天的安静日子，实在觉得她们聒噪的紧。

她们问我我也是被抓来的吗，我道是的。没想到刚问完她们又是一顿抽泣，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我厌烦地瞪了她们几眼，转身又趴着继续睡。

其中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孩子指着我，声音有些拔尖，带着害怕不敢置信地叫。

“你难道不害怕吗？你居然还有心情睡觉？”

“那不然像你们一样哭的嗓子发哑，做无用功？”

我清冷的声音昭示着我的不满，和她们渐渐粗噶的声音相比，我的声线很明亮。空旷的地下室中，清晰可辨。

“你也是和我们一样是学生吧。你比我们先抓来，你不想逃出去吗？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指不定哪天被那个该死的绑架犯先J后杀了。”

被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指责，我着实心里不爽，也不想和一个小太妹多说几个字。虽然自己先前在学校也是和她一般的叛逆学生，但我想我真没必要和一个看起来很蠢的浪费口水。

见我不讲话，她低低骂了几句就和其它几个女生重新回到刚才要死要活的样子。

第二天我很惊讶地下室里又送来了三个女人，白领、妓女以及女教师。不过不同于以往，这次我看到了那个绑架我们的男人。

他押着那三人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因为那些女人不断的扭动抗拒，以至于每一步都走的困难。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曾出声斥责她们一句。

或许是为了防止我们听到他的声音吧，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如往常一样倒地就睡。

可好一会我都没听见那原本铁门应该被关上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有些疑惑。正想睁开眼，脚步声移动到我跟前，我知道他此时就站在我面前。

啊，这次看来死定了。

我毫无情绪地想着，待会会经历什么呢？被肢解，掏脏腑亦或是打电话给叫人勒索要赎金？

但最后一个明显不是很有可能，如果真的那样的话，第一天的时候他就该这样做。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仅仅只是把我囚禁在这里。

很快，脚步声又响起。与此同时我听到昨天那个和我发生冲突的女孩的尖叫与求饶。

我终于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眼，那个女孩依旧脸上挂着泪珠，妆容花的不成样子，只不过一个晚上她的头发就脏乱的不行，现在蓬头垢面的宛若一个疯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原有的娟秀面貌。

那个男人抓住那小太妹纤细却脏的胳膊想往外拖，却忽然停下来，我看见他的那张薄唇轻抿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副一次性的手套。

那双骨节分明却苍白的过分的手娴熟的将那手套缓缓戴上，直到最后一点折痕抹平，像死亡倒计时，他又把视线落在那泣不成声的女孩上。

此刻的他，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抓着那少女的小腿往地下室外拖，不是抱也不是抗，就只是毫无感情粗鲁的拖着。

女孩尖利的叫声让我从侥幸逃脱的意外中回醒过来，看来今天要遭殃的是那女孩。

奇怪的是，我没有恐惧怜悯后怕，甚至有一种报了仇的快感，我想我可能生来真的就是这么冷血的人，别人也没少这么说过。

其它女孩死死压低哭泣声，但我顺着她们黑暗中模糊的轮廓，看见她们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转过头，男人拽着女孩的小腿正停留在那一小截的台阶上，似乎在考虑如何把女孩转移上去。

趁着他思考的空档，被迫趴着的女孩死里的王另一边爬，嘴里已经不是一味的求饶，而是污秽不堪入耳的骂声，腿也蹬的更厉害了。

那男人发觉后，好像有些恼怒，但并未发出声，用力抓紧了点手上的脚腕，只听那女人一声惨叫。可见那一抓是有多用力，没想到这男人看上去瘦瘦高高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我颇有看好戏的姿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两个。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压低的鸭舌帽遮盖着的脸向我这边看过了，没有来的我心里一咯噔，心想他不会要换人了吧。

不过很快他又转过头，直直拽着女孩就往楼梯上拖。我一愣，看来那女孩惹得他连一点点怜香惜玉都没有了，就这么磕磕绊绊的一步一个台阶，任由那纤瘦的身子在凹凸不平的台阶上擦过。

那女孩呜呜地哭叫着，脑袋不断砸在棱角分明的台阶边缘，到最后好像是磕晕了，那吵闹的声音才就此作罢。

铁门再次被锁上，遮挡了我们几个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