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愿情深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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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和蓝曦臣朝着静室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静室院子里，魏无羡总感觉蓝曦臣有话对他讲，但这一路他却没做声，现在已经到了静室，蓝曦臣停下脚步，魏无羡跟着停下步子，蓝曦臣就这样看着他

“泽芜君”魏婴憋不住开口了“泽芜君是有什么话同我讲吗”

蓝曦臣闻言笑了笑

“魏公子，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这间屋子是我母亲在世时的居所吧”蓝曦臣看着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转头看了眼静室，点了点头

“云深不知处这么多屋子，忘机偏偏选了这一间作为他自己的居所，你应该知道是为何。这里一般旁人是不会进来的，打扫都是忘机自己动手，这些年除了叔父和我，也只有思追可以自由出入了。你不在的这十六年，忘机寒潭洞思过三年，后来他亲力亲为养大了思追，你应该知道”蓝曦臣看着静室说道

“思追是忘机那十六年来唯一的寄托，所以放在静室养的时间也颇多，现在思追大了，有自己的居所，进出静室也少了。自从你归来，每次在云深不知处都是歇与静室，你没想过为什么吗”

蓝曦臣转头看向魏无羡

“泽芜君，你…这是何意，我…”魏无羡心中突了一下，有什么飞快闪过，想抓住却消失了

“魏公子，你应该知道，你被献舍归来后忘机对你如何”蓝曦臣忍不住提高了一丝声音

“很好啊，蓝湛他对我很好”魏无羡点点头

“很好？岂止是很好，他对你几乎是宠溺，只要有关你的事，他都无比上心。你也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怕麻烦的人，却去担着仙督的重任，只因为他想站的更高这样才可以护住他想护着的人。当上仙督后，第一件事就是为你洗刷十六年前的冤屈，你…不明白吗”蓝曦臣盯着魏无羡道

“我…我…我知道蓝湛为我洗刷了冤屈，可是……可…他……”魏无羡听着这些，有一瞬呆愣

“魏公子，我就想知道，你对忘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蓝曦臣直接挑明话题

“我…我…他是我毕生…知己…”魏无羡结结巴巴说道，说到“知己”二字，眼中有一瞬间失落划过

蓝曦臣一直盯着他，自然没错过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明了，看来自己弟弟不是一厢情愿，可是魏婴估计也不是很明确他对忘机的感情。他们两个，一个情深不会说，一个会说却不知道，还是得他帮忙啊！！

“知己？？他为你做这么多你就只把他当做知己吗？因为你一句思追是你生的，他不顾家族众人反对把思追留下，冠上蓝氏姓氏，写入蓝氏族谱，取名蓝愿，字思追，你真不明白这个‘愿’字和‘思追’的意思吗”蓝曦臣继续道

“我………我……”魏无羡不知如何接话，他怕蓝曦臣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又有些期待蓝湛对他是那个意思

“唉，你知不知道，他养大思追，从寒潭洞出来以后逢乱必出，就是为了找你，他不信你真的不在了。还有，景仪你应该知道，他那么跳脱，本按照蓝氏的家规是不可能养出这样的孩子，他就和当年你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一样，忘机也挺头疼。每次总忍不住罚他，有次我和他说‘你看景仪多像当年的魏公子’，当时忘机听完愣了一下，再看向景仪表情都柔和了。那是你不在期间除了看到思追外唯一的表情了”蓝曦臣闭了闭眼继续说到

“这些年，忘机按照他的样子，养大了思追，又包容景仪的性子，你也知道思追景仪在现在小辈中被称为小双壁。没有忘机的包容，姑苏蓝氏怎么会养出景仪这样的孩子。还有，忘机刚做上仙督之位，便竭尽全力帮助金凌坐上兰陵金氏家主之位，只因为那个孩子本该唤你一声‘舅舅’。难道你还不能明白忘机对你的心吗，这么多事，有哪个知己能做到这个程度…”

“……蓝湛他”

“我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十六年付出过什么，上次只告诉了你他背上戒鞭的来历，你应该看到他胸口有一个以前岐山温氏的烙铁印吧，有没有感觉很熟悉”蓝曦臣看着魏无羡点了下头

“我一直很奇怪，按说没人能伤到蓝湛，可是那个烙铁印记，那个位置…”魏无羡好像发现了什么，因为那个烙铁印的位置太熟悉了，他曾经好像也在那个位置有一个

“在你走后的第七年，有一次忘机带着思追出去夜猎，去了两三天才回来，回来当天晚上他喝了些酒，一个人跑到古室，思追拦不住，去寒室找了我，我过来就看到忘机到处找，我问他找什么，他说‘笛子’，我立马给他拿了古室里的笛子，他都说不是，我问他到底找什么。

他说“找不到了，哥哥，我找不到了，”自从母亲不在后，忘机都是叫我兄长，再也没叫过哥哥，那次真的急了。我又给他拿了最好的白玉笛子，他说不是这个，哥哥，不是这个，我要黑色的，笛子，我找不到了。我愣了下，黑色的笛子，反应过来他在找的是你的陈情。就在我愣神间，突然闻到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看过去，忘机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温氏烙铁，用灵力加热够按在了自己胸口”

“……蓝湛他”魏无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记得当年金氏百凤山围猎后忘机在金麟台对我说“兄长，我…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一向高高在上的含光君，那一刻很卑微的对我说他想带一个人回云深藏起来。那时的你修鬼道术法，岐山温氏也已经成为过去，而你一向恣意妄为，仙门百家自然容不得你。忘机自然认为把你带回家藏起来，别人总会顾及蓝氏。我给他说，只怕他不愿吧，当时的忘机真的很失落，无奈”

蓝曦臣从回忆里回过神，再次看着魏无羡

“魏公子，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忘机这些年为你所做的一切，他对你并不是只是知己，我也问过他，为何不与你说明，他说，只要守着你护着你便好，其他的都无所谓。十六年间，人人都道含光君逢乱必出，为仙门百家解决了大小好多事情，你也知道很多仙门都不愿去做。可是忘机不管邪祟厉害与否，只要听到哪里有邪祟，他都会去，世人皆道含光君逢乱必出不求回报，挣了一个好名声，我却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所谓的名，而是这十六年日复一日都在找一个人，一个人不在世的人。以至于后来连江宗主都知道忘机逢乱必出是为了找你。思追承载了他对你所有思念与执念，哪怕当年叔父罚戒鞭三百，寒潭洞面壁思过，他仍求了我帮他照看那个孩子。思过期满，回来就把那个孩子养在身边，事事亲力亲为，教思追蓝氏家规，蓝氏剑法，教他修习问灵，教他修习弦杀术。他是真真把思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蓝氏嫡系亲传弟子来教，就盼着有天你真的回来了，他可以和你说阿苑他教的很好，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也许忘机十六年前就随你一起去了؂而且，以我旁观者来看，你对忘机也不仅仅是朋友之情吧”蓝曦臣一语道破魏无羡纠结的感情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上次从观音庙出来后，和温宁思追分别后，想着和蓝湛一起，可是当看到他不同我一起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一刻感觉马上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不想离开蓝湛，可是我又怕他对我只是朋友，我怕他恶心我，所以……我……我想想”魏无羡这时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情

蓝曦臣看他一脸纠结，这些事还是得他们自己理清楚，旁人只能分析，把一些事情告知，没办法替他们做决定。所以他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叹了口气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对了，忘机他说你吃不惯云深不知处的饭菜，特意去云梦学了辣菜，本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说完，留下一脸懵的魏无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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