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八）

★非现实向，人设私设，请勿上升！！！

★文祺不逆/人设私设！！！

后半夜的时候下雨了，马嘉祺从昏沉沉的状态中被风雨声吵醒，清醒的一刻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一般，手脚冰凉的不听使唤，身体沉重的深陷在一片漆黑中无力动弹，每一次呼吸都要牵扯起全身的气力来，仿佛一个濒临溺水或者在沼泽中弥足深陷的人，太难受了，马嘉祺恍恍惚惚的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怎么能这么难受。马嘉祺慢慢地把自己整个人蜷起来，用手去揉揉胀痛的胃，胃部的皮肤甚至比手还凉，怎么都捂不热。

早上五点半的时候，一阵又一阵的手机铃声把他唤醒，其实马嘉祺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头昏脑涨的醒不来，意识却还顽强的清醒着，他费力的转了个身，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喂，请问是马先生吗？你母亲于今天凌晨四点半左右忽然病情恶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请您迅速到医院来一趟，我们将给您母亲下发病危通知书……”

半晌，马嘉祺就那样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安静的躺在那，如果不是被子还有轻微的起伏，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死人”一般，直到手机那边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说了一句知道了马上到。

马嘉祺咬着牙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牵扯出了全身的酸痛，他抬手使劲的揉搓了一把脸，然后换身衣服起身去洗漱，走路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地，他就全程扶着墙走去卫生间。镜子里的人，脸色灰白惨败，眼窝深陷发青，单薄的肩背微微前倾，仿佛一个重病濒危的人，马嘉祺看着看着，突兀的勾出一抹笑来，是啊，他可不是重病濒危嘛，可能很快他就要去陪他那病危的妈了。

临出门前，马嘉祺就着一杯冷水咽了一把的药，药片太多了哽的他几乎压不住的想吐，但是最终还是捶着胸口强行把药咽了下去。喝完药，他又在屋里走了一遍，到了门口又折回房间看了一圈，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总感觉像是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开门的时候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吹的马嘉祺当即打了个寒颤，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节已是深秋了。门外没有走廊，连着上下楼的楼梯口是一小块门口占地，他一低头就在自家门口看到了坐在楼梯间靠着铁锈栏杆的刘耀文。

刘耀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穿的单薄，下身一件牛仔裤就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上面一件黑色卫衣戴着帽子靠在掉铁锈的铁栏杆上就那样睡着了。一瞬间，马嘉祺就手足无措起来，他不知道要不要就这样默默走掉，不知道要不要去叫醒刘耀文，不知道刘耀文来了多久等了多久，才使他整个人只是看起来都已经凉到了骨子里。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于心不忍，马嘉祺慢慢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那人，刘耀文睡得并不踏实，马嘉祺这轻轻的一推便把他推醒了，他先是猛的睁开眼睛，然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头昏脑涨脖颈酸疼，刘耀文疼的“嘶”了一声，不过他却顾不上这些，他先是抬头去看马嘉祺，然后抓着生锈的栏杆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的久了，他这突然的动作使他整个人都晃了晃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马嘉祺眼见他要磕到楼梯上，眼疾手快的一步上前把刘耀文拉住了。

刘耀文在车里做的那个梦之后，心里惶惶不安，梦里的场景是那样的惨痛，直到他醒来都还能感受到心脏被拉扯的生疼，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车窗上流水如瀑，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形，刘耀文睡不着也坐不住，胡思乱想停不下来，索性把车开到了马嘉祺家楼下，冒雨跑进了楼道。马嘉祺住的这栋楼没有声控灯，楼道又窄又陡，房子面积小，户型也不好，朝向也不好，可是他忘不了当初生气的时候他问马嘉祺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个破地方，马嘉祺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因为便宜。

马嘉祺住在四楼，刘耀文没费多少时间就爬到了，拿出手机一看，这会儿才三点多，马嘉祺一定在睡觉，他怎么好去扰他清梦，更何况马嘉祺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睡觉又浅，只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醒来，醒了之后就要花很长时间去酝酿，一时半会再难入睡，当初他还住在这儿的时候，有时候马嘉祺半夜被什么动静惊醒他勉强能感受到，然后就陪着他失眠半宿酝酿睡意，可他也不是多数时候都能感受到，于是马嘉祺只能夜夜睡不安稳独自煎熬。刘耀文在门外站了许久，站的脚跟发麻双腿僵直，才回头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就那么靠着栏杆放空，直到被马嘉祺拍醒。

这会儿马嘉祺把他扶着站稳，便退开去，不欲与他说话便要走，刘耀文忙伸手把人拉住，马嘉祺转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色泛着灰，刘耀文怕他生了什么病，便想抬手去探他体温，却被马嘉祺警惕的避开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生病了？哪里难受吗？”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冻着了？”

“你又是待在这里干嘛呢？夜里风大，身体不要了？”

马嘉祺忍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从他开门看到刘耀文的时候，他就开始难受，五脏六腑都争着难受，他刚才去扶刘耀文的时候，摸到了那人的手，凉的像是冰块儿，也不知道坐那冻了多久。

“没事，我才刚到，就是昨夜里做了个梦，醒了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刘耀文撒谎撒的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因为他不想让马嘉祺分心挂念。

“耀文，我妈妈她病危了……”

马嘉祺忍了一夜的眼泪，胃疼折磨的，失眠焦虑的，头疼压迫的，还有母亲的病情，终于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就是耳根子软，只听得别人一句“想来看看你”就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满心的崩溃。

刘耀文看着马嘉祺止不住的掉眼泪，心口疼的仿佛被人生生割裂开来，嘴里泛起了苦来，他狠狠地捏了捏拳头，才慢慢的上前去把马嘉祺抱紧。

“没事的，没事啊，我还在呢，嘉祺，我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