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背肿起两指高,只是把带血的纱布揭了下来,蓝湛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呼痛声被他紧紧的压制在了喉咙里,双手死死地攥着身下的床单,仿佛要将其撕碎。
蓝曦臣感受到了趴在自己腿上的弟弟在颤抖,自己很想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待换好了药,蓝湛整个人脱了力。蓝曦臣用手帕替他擦拭额头的冷汗。
蓝湛(字忘机)兄长,他……
蓝曦臣知道蓝湛想问什么,眼神示意蓝暄。
蓝暄:泽芜君,我去改一下药方。
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蓝涣(字曦臣)忘机,你是想问魏公子的消息吧?
蓝湛(字忘机)是。
蓝涣(字曦臣)我不知。
蓝曦臣是有些生气的,毕竟因为那个人,自己的弟弟受到了姑苏蓝氏开宗立派以来最重的刑罚,现在重伤难行,却不关心自己的伤情,心里还想着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叫他“滚”的人。
蓝湛(字忘机)兄长,我想去乱葬岗。
蓝涣(字曦臣)叔父也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
蓝湛(字忘机)兄长~
蓝涣(字曦臣)忘机,你当真要为了那个人,弃兄长和叔父不顾,弃家族不顾吗?
蓝湛(字忘机)忘机不敢。
蓝涣(字曦臣)不敢?戒鞭加身,便是身负罪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知,若以十成之力,三十三戒鞭是真的会要了你的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自处?忘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三十三戒鞭,罚的是蓝湛不遵训规、不敬长辈;蓝曦臣说的话,责的是蓝湛不顾血脉亲情、不顾自己性命。
蓝涣(字曦臣)不夜天城,魏公子已铸成大错,你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蓝湛(字忘机)我既引他为知己,就应该相信他的为人。
听闻蓝湛醒了,蓝启仁也来了静室。
蓝涣(字曦臣)【起身行礼】叔父。
蓝湛想起身,却是使不上劲,手臂的微动都牵扯着浑身疼痛,仅这一下,纱布上又是斑斑血迹。
蓝湛(字忘机)叔父。
蓝启仁不必起身。
此时的蓝湛用“狼狈”一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正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弟子去膳房取了白粥回来。
蓝涣(字曦臣)给我吧。
蓝曦臣端着粥,却不知道该怎么喂,蓝湛后背上的伤太重了,一丁点儿都碰不得,趴卧进食,又不太容易,但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蓝涣(字曦臣)忘机,我慢慢喂给你,你小心些,别呛着了。
蓝启仁还是我来吧。
蓝曦臣愣了一下,还是把碗交给了蓝启仁。
久未进食,加之内脏受损、丹府不安,不过才喂了两勺,便连粥带血全部吐了出来,整张脸上,唯一的颜色就是挂在了嘴唇上的血丝,吐过之后,又陷入了昏迷。
蓝涣(字曦臣)忘机!
蓝启仁让医师进来!
蓝暄就在门外,听见声音赶紧进去。
床榻前把脉……
蓝涣(字曦臣)如何?
蓝暄在心底直叹气,因为蓝湛真的是伤的太重了。
蓝暄: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内伤外伤都很严重,暂时吃不进东西也是正常的。
蓝涣(字曦臣)还好没把药吐出来。
昏睡中,蓝湛仿佛置身于一条黑暗狭长的通道里,通道的尽头仿佛站着一个人。
“蓝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