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卿知道她是个执拗的性子,便只是将斗篷披在她身上,就先行一步,离开去查看膳食。
沈时月只感觉肩上一重,手向后一摸,却摸了个空。
抬头给了门口方向一个眼神,宋清卿不出所料,已经只剩个背影。
宋清卿刚出书房,拐了个弯,又见故人。
“师兄?”
云拍崖一身藏蓝色长袍,整个人气质沉稳。
他向宋清卿行礼,“我有事想找公主谈谈,听春胜姑娘说她在书房,可惜来的不巧,在门外等了一上午,刚准备折返。”
“现在确实不太方便。”
宋清卿把他当亲人,话也比平时说的直白。
云拍崖微叹了一口气,面上挂起轻松自在的笑容。
“无妨,我刚进宫人微言轻,就怕公主愿意见我,我又因为时间耽搁了惹公主不快。”
宋清卿本想劝他不必多思多虑,转念一想沈时月,确实是那样阴晴不定,而且刻薄的人。
劝慰的话堵在心里说不出口,只能担忧的看着云拍崖。
云拍崖看着她忧思神伤的样子,心道:明明知道她是贴身女使,还要说这种让她难以取舍的问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沈时月踏着秀有金线的步履转过拐角。
“卿卿,膳食备好了?”
宋清卿浑身寒毛一立,沈时月倒没觉有什么。
云拍崖也只以为是沈时月极为器重她,才唤的亲近了些,可是,又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宋清卿向她行礼道:“备好了。”
沈时月扶起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清卿打断了。
“厨房新进了个厨子,口味辛辣,公主必定喜欢。”
沈时月爱辣,听到这消息快意不已。
云拍崖却突然道:“辛辣诱人上火,公主应适当。”
沈时月的脸色一下子冷下去,注意到宋清卿在她与云拍崖之间来回跳转,又稍微缓和了一些。
“本宫贵为千金之躯,厨房那些人自会掌握好尺度,不然本宫养他们做甚?”
云拍崖被反驳了,脸上却还是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宋清卿刚刚浑身突然一冷,就像回到了当年在山上躺进雪地里的时候。
如今看见两人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公主待他们好,他们自然会多进些您偏好的,可是我是医者,自然是以您的贵体为重。”
沈时月挑了挑眉,“云大夫真是能言善辩,若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的书信,写的能像你说的一样好,那样本宫的火气,怕是会真正少点。”
说完,她便甩袖去了内殿,宋清卿紧随其后。
在路过云拍崖时,再次担忧的看了看他。
云拍崖的身板挺直,嘴角的笑意淡去,如一节笔直挺立的竹。
宋清卿想到了云大师曾说过:“云拍崖是一柄宁折不弯的重剑。”
只是,宋清卿在宫里待的久,知道宁折不弯是活不长久的,像他刚刚那样巧舌如簧才能谋得生机。
云拍崖没有注意宋清卿刚刚的眼神,抬头往长廊外看去,雪花飘落融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