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我现在很忧伤

林萱闻言，定了定心神，在看看艾草的模样，不，艾草不是被淹死的，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连一点水草都没有，如果溺水怎会不挣扎？而且将军府里这么多侍卫，哪怕是在凌晨有人在花园落水只要闹出点动静定能惊动侍卫，艾草不可能落水一点声音没有，何况周伯还说艾草是会水的。

在艾草身边蹲了下来，在她的身上摸了摸，看肌肉的松弛情况在水里已经泡了五到七个小时，浮肿的并不是很厉害，昨天晚上艾草是给她送完洗澡水才回房的，应该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发生的。

见艾草的头部有些扭曲，林萱又摸了摸她的后脑，果不其然，她的后脑有个硬邦邦的包块，真正的死因是后脑遭到重创才对。

“大小姐，你这是？”周伯问道。

林萱站起身，声音里没有多少伤心，严肃的让人觉得有些冷漠“艾草不是失足落水，她是被重物击中了后脑。”

言毕，她扭头四下看了看，最后在河中看到了一个手臂粗的木棍，“下去把那棍子给我捞上来。”

一个会水的家丁麻利的跳了下去，将木棍递给了林萱。

林萱让人将艾草给拉坐起来，用棍子在她的后脑比划了一下，应该就是这根没错了，艾草本就会些拳脚功夫，既然伤在后脑，那么杀她之人就是偷袭，肿块不在头顶，那么伤她的人身高也不会比艾草高多少，有极大的可能是女子或者是年少男子。

既然是这一类人，还是偷袭，那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林萱在附近仔细的查验了一番，凶器在这里，案发地也应该是这里才对。

河边都是草地，之前也有过踩踏，若想要顺着新踩踏的短草去寻找太难，因为断草也只是河边的这一小块地方，只能确定凶手就是女子或者年少的男子，可这样的人在将军府实在太多。

“到底是谁这般狠心！”周伯痛心疾首，他一生未娶，艾草从小跟着林萱与他接触比一般的丫鬟要多，他几乎是把艾草当成亲闺女看待的。

林萱转头冷厉的看着众人，声音越发的冰冷“昨晚亥时谁见过艾草？若知情不报让我查到绝不轻饶！”

众人无端的被这道冷厉的目光看的发寒，可他们确实和艾草的死无关啊。

一个厨房的胖婶胆战心惊的站出来，声音里颤颤巍巍的“奴婢见过。”

胖婶倒是不想站出来，可要是以后被林萱查到，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

“昨晚亥时艾草姑娘来伙房送水桶，奴婢正好闹肚子，就把刘姨娘的药给了艾草姑娘让她帮忙给送过去。”

林萱的拳头骤然紧握，所以这是刘氏干的？

不，刘氏现在怕是连捏死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杀了艾草？

正在这时，林韵走了过来，“昨天晚上艾草确实来给姨娘送过药，可是她送完就离开了。”

林萱盯着林韵看了一会，她的神色自然，并没有说谎的迹象，那么艾草该是从刘氏房中出来后遇袭的，在这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府中所有人都必须接受严格盘查，要是说不明白亥时后在干什么，看到了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人，没签死契的送官府，签了的直接乱棍打死！”

众人打了个寒颤，这位现在不怎么玩鞭子，也极少会找下人的麻烦，她们都快忘了这位混世小魔王的称号了，不对，现在这副雷霆手段的比曾经的混世小魔王还要凶残，至少曾经的混世小魔王是不会轻易说出将人乱棍打死的，看来艾草的死激怒到她了。

艾草死事情还在查，下午刘氏也去了，将军府一天死了两个人，却并没有多少人感到伤心难过。

刘氏在府中本就不被待见，活的还不如个下人，除了林韵和小琼哭一哭也没什么人关心，艾草曾经和‘林萱’没少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耀武扬威的惯了，大家能避则避，而且艾草又是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死了都不用上报官府也不会有人来追究，只有周伯为艾草哭的老泪纵横。

一天滴水未进，林萱坐在房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艾草，去伙房给我拿碗粥来。”

一语过后，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林萱懊悔的抹了把自己的脸。

从一开始就知道艾草有过背板，虽然不曾苛待，却也不曾信任，凡事都有一定的保留。

她想过如果有一天艾草背叛就亲手了结了她，也想过找个机会放艾草可自由避免背叛，但她没想过艾草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小萱，睡觉了吗？”田婉娘端着米粥走了进来。

林萱回头看着她不做回答，脸上也没了平时的顽劣，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也失去了平时的灵性，看起来有些落寞。

“都一天没吃饭了，喝点银耳羹在睡吧。”田婉娘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在林萱的身边坐下，温柔的拍了拍她手臂“别想了，周伯不是已经在查了吗？”

“嫂子，我特么的现在很忧伤怎么办？”林萱趴在桌子上，如果那天在御花园她直接把艾草赶走了，是不是现在艾草就不会死了？

田婉娘不得不赞叹林萱，艾草从小就形影不离的跟着她，怎会没感情？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这与她平时展现给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到底是一个怎样坚韧的人才会有这般的心性？

“艾草已经没了，你不吃不喝的她也活不过来不是？”田婉娘安慰。

林萱拿起碗一口喝下了半碗的银耳羹，站起身对田婉娘道“嫂子，我有点累，你先回去吧。”

田婉娘暗暗的叹了口气，拿起托盘和碗离开了她的房中。

秋季虽然凉爽了不少，可尸体也是存放不了太久的，刘氏下葬的那一天也是艾草入土的一天。

刘氏是妾，进不了林家主坟，所以只是买了副棺材下葬在了城外专门埋死人的十里坡，而陈家人听说艾草死了连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人都没有，这让林萱不免觉得凉薄，书中的艾草为了陈家才背叛的女二，可是现在呢，陈家竟然如此绝情狠心。

最后，林萱将艾草也埋在了十里坡。

“艾草，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害你之人，让她去地狱里赎罪！”这是林萱给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