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

第三章 双面

王氏带着个小娃娃是多待不得的，没过多久就请辞离去了。张氏因着身子不好自是不能多待的，便带着素霜也辞去了。

一出门福禄阁的大门素霜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事燕草一眼，陪着母亲养暖春阁走去。

“你这个丫头今天也太虚了些，这过两年便要及笄了，不能再用这个说你怯生的法子让你躲着不见人了。”张氏想起刚刚素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说着。

“也是，再大些装不像了。呵呵呵呵呵…”素霜轻笑着。张氏也跟着笑，边笑表问“对了你刚刚叫燕草做什么了？”

“二伯母一向不太喜欢我和素锦姐姐亲近，可偏偏她从小就与我亲近。总是偷偷来看我，给我塞些个好果子吃。我想着如今她过得不好陪她也捎些个她过去爱吃的小玩意儿，兴许她心里舒坦些呢。”哪里只是些果子，虽说段氏没少在人后给她们一对孤儿寡母使绊子，但是素锦待素霜是真心地。素锦本有两个嫡亲妹妹要比她小上许多，长大些素锦就出嫁了。说来说去与素霜这个大一些堂妹倒是亲近，有话说。

素霜心里是记得栾素锦的好的，她知道母亲定是知道姐姐的难处且有法子的，只是碍着那段氏，要是母亲说出来反而不好，也不好插手。说白了段氏也是个精明的人，但是现在她只一心教着女儿对付那这个姨娘，哪还有什么心思想些别的，所以才一时看不清形式。但是她看不清，母亲能想明白栾老太太自然也想的明白的。虽然上次早饭时张氏只说了一半，素霜事后也是想明白了的。不就是素锦姐姐成婚有些年了，却是膝下无子，这一个无所出的帽子在头上压着，本着栾素锦就是高嫁的，在婆家定是直不起腰来。所以就让燕草在段氏给大女儿准备的吃食盒子里加了一封，让她务必找由头回家一趟。素霜清楚的这种事是没法瞧大夫的，但眼下二房伯父一家在京正是个好机会呢。

这个燕草办事是周全的，她平时是不管伺候的，曾是素霜大哥的人，有些身手的。虽说比不上常年征战的将士，对付女人院内的本事还是绰绰有余的。说来栾鸿章和栾素寒的人剩的也不多了，自从段氏当家说是家里银钱也紧张，素霜父亲的妾室也是第一时间打发的，就连栾素寒的几个通房丫头也一并打发了。当时说是怕嫂嫂不愿意看见，正好一起发卖了。素霜得知时就觉得这个二伯母竟考虑母亲不愿意看见妾氏，甘当坏人替母亲赶人让她吃惊。就连到现在素霜也没想明白，段氏为什么会突然好心。但是是祖母首肯的，而且素霜那是很小，张氏也不愿意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和婆母还有弟媳妇儿不愉快，自然就应了。

这会儿安静下来的福禄阁里静坐着段氏和栾老太太，段氏轻轻开口“这个素霜是有些太上不得台面了。”

“这样子不是更好吗，是个好拿捏的。”栾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开口，与刚刚那个笑的和蔼的老太太判若两人。接着道“就是日后嫁出去了，也好用些。”说完栾老太太放下茶碗。

“母亲说的也是，如今素锦是已经是嫁人了。不然现在定是要比当时好一些，也能少受些苦。”段氏说起大女儿脸上少露出些温柔。

栾老太太看着段氏“你这个糊涂的，你整天教她些混账办法，弄得姑爷最近都不怎么亲近她了。”段氏忙慌张道“我这也是瞧着她日子不好过才…才叫收拾了那几个姨娘的。”

“糊涂，糊涂啊，你想想她到底是为什么日子不好过，你自己是如何日子的，挽风阁那位又是如果过日子的？”栾老太太有些鄙夷的看着段氏摇了摇头。

段氏听见挽风阁那位心里就是有火的，这个孙姨娘膝下不光有栾素歌一个女儿，还有栾素驰一个儿子。这生了儿子的姨娘就不能随意处置了，更何况现在入了京，多少双眼睛等着看错处呢。但是静下来想想段氏就明白了，无非就是个儿子，要是素锦膝下有个儿子，就算是分了一些姑爷的宠爱又何妨呢，她生下的才是嫡子。

段氏不好意思的看着栾老太太，怯生生的说“是儿媳糊涂了。”

“倒是也无妨，你要快些差人去叫她。这二房一家也住不了几天的。”栾老太太说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段氏立即会意吩咐屏退了下人。

“母亲有话要说？”

“这天气已经渐冷了，马上也要过年了。”栾太太老看向窗外。又接着说“老大家的上次与我说起过栾鸿章的一个故人，还在军中任职姓岳，家中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小公子。”

“这大嫂子真是什么话都与母亲说呢，这素霜还未及笄就开始想这些了。呵呵呵”段氏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栾老太太瞧着段氏没明白又说“那位当时岳大人是和素寒一路去的黔州。”这下段氏有些慌乱，睁大了眼睛问“为何…为何当时不曾听说还有人回京。”

栾太太拿起茶碗吹了几口“当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位岳大人带人赶去了黔州旁的一处小城，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了。”

段氏紧张的用手指胡乱的搅手帕道“瞧着母亲早就知道有此事了，那可有什么安排。”想了想又说“栾素霜是不能够嫁去岳家了，母亲。”

栾老太太看着段氏惊慌的样子嫌弃道“看看你一点小事就慌成这个样子，我倒是也没有早知道，也是老大家的说起我才知晓，但凭岳家有帮衬的心思定是交情极好，要是知道什么早就说了，到也不妨事。但是却是不能让素霜嫁过去了，免得徒生些枝节。”

段氏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有理。这过了年素霜就十四了，眼看着快及笄了，张氏是没法出去张罗的才想着从熟识得人里挑一个。”

栾老太太同意的点了点头“要是找一个门第次于岳家，老大家的定是不肯的。你看着要把这个事办好了，别留下什么把柄。”

段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