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84.午膳，席间缺了一人，我只做不知。

　　偏二师兄多嘴道:“十七，你那徒弟慕云今日也不知怎么，立在你屋子门前，似个石人一般。”

　　大师兄关切问道:“十七，可是他惹你生气了？”

　　十六师兄咬着筷子，戏谑道:“莫非是十七给弟子授课的新招？”

　　离思暗地里瞧了我几眼，被我眼神抓个正着，他只得迟疑说道:“这两日慕云向我追问云归去向，我不肯告知，他就说……”

　　“说什么？”几位师兄约摸想起上回慕云的“清白”之说，都好奇追问。

　　离思顿了顿，缓缓说道:“他说，千辛万苦寻着扇子找到昆仑虚，只想找到云归。他说……想要守护云归。”

　　霎时，大家都没了言语。师兄们都转过头来瞧我，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投向上首的墨渊，他面上不显，只淡淡一句:“十七，有的事情无法逃避。”

　　我定了定神，让离思将他叫来，说是当堂考验，若是不能达到我的要求，师徒名分就此作罢。

　　几位师兄凑做一堆窃窃私语，狐狸耳朵尖，我听了一回，他们竟然在下注作赌，一赌慕云是不是爱慕云归，二赌慕云能否通过我的考验留下来。我又磨牙了。

　　“考验很简单，我名司音，只要你能在音律上达到我的要求就可以留下。”我的话语随意得很。

　　“好。”简单一个字，可以听出他的自信。

　　“可会弹筝？”

　　“会。”

　　“我弹一首曲子，你且听一遍。第二遍时你与我合奏，如果有一处错漏，或是节奏无法与我相合，你便失败了，必须离开昆仑虚。”

　　他抬头笑道:“好！”

　　几位师兄都给了我一个了然的眼神，一首陌生的曲子只听一遍，还要记下曲谱，且与陌生人合奏，难度颇大。墨渊的眼神虽不大赞同，却还是默默顺了我意。我晓得他是怕我违拗天意，但若不一试我怎么会甘心。

　　选筝是因为我的筝练的更熟些，选曲自然也颇费了一番心思，务必成功将他打发了。

　　我选的曲子是送别司命时弹过的《凡心大动》，这首曲子节奏够快，指法够繁复，哪怕他能勉强记住曲谱，也不一定能合上我的节奏，因为还有手速，毕竟古人弹的琴多半是慢节奏的。

　　第一遍弹奏时我看了他几回，他闭着眼睛聆听，似乎胸有成竹。

　　待我曲子奏完，他睁开双眼，将他的筝与我的并排，坐在我的下首。自信道:“可以开始了。”

　　我瞧了瞧对面一众八卦的师兄和上首突然眉头微蹙的墨渊，深吸一口气，静心。

　　手指覆上琴弦，他的起手式与我完全一样。奏琴时，无论我的节奏和手速多么快，他都能合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更奇特的地方，他的小动作与我颇为神似，摇指的几种变幻指法竟同我一模一样。

　　曲终。他的表演征服了所有的观众，也包括我。

　　满心的疑问，化作一句肯定句:“慕云不是你的真名！”

　　“真名林九。如今我也没想着瞒你。”

　　我猛的站了起来，走近两步对他的脸掐了诀，没有变化，用手偷袭他的脸使劲揪了几下，只面皮红了，也没揪下人皮面具什么的。

　　“这张脸是真的。”他无奈说道。

　　“你最喜欢吃的水果？和颜色？”我逼问道。

　　“雪梨。和绿色。”他答得相当干脆。

　　“真的是你……好吧，这徒弟，我认了。去吃点东西，一会儿教你剑术。”诧异过后，我言语间随和不少。

　　大抵是我的态度变幻太快，不仅林九不解，在场所有人都大为吃惊。除了墨渊，对其他人我没有解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