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57.“我已想的清楚明白。婚事一定要退。折颜，你当初为何帮我定了这桩亲事？”

“彼时，我以为小五你，喜欢的是墨渊，以为夜华是墨渊的转世……”

“后来呢？”

“小五你……于感情之事太过迟钝，后来你自己说喜欢夜华，我便只能感叹一句了。如今，你当真知晓自己的心意吗？”

“有的思绪尚未理清，只这一桩，我是当真明了，明日退婚，你只要配合我就行。”我郑重地对折颜说道。“我的眼睛之前瞎过一次，此番算是复明了吧。”

后山桃林一声长长叹息，却是折颜的。

睡得极晚，醒来仍是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恍惚间想起，当年在昆仑虚学艺，山上的规矩立得严整，早不过辰时(早七点~九点)必得起床应早课，我逃了大师兄主持的早课，也不过能多躺一个时辰，睡到巳时末。经年地养下来，已经变成这具身体的习惯，纵然疲惫和睡意不减，到了时辰还是巴巴地醒转过来。

爬起来洗漱一番，还是不甚精神，长嘘一口气，在院子里练了一回剑。这剑是玉清昆仑扇所变。之前做云归时，尚有许多法诀不明，现如今都想起来了，这扇子的种种妙用已烂熟于心。

收了剑，一旁等待的十六师兄说道:“天君夜华在前殿等你许久了，他让我们不要叫醒你。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十六师兄，不过是苦肉计罢了。”我皱了皱眉，夜华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

来到前殿，上首坐着墨渊，大师兄和二师兄侍立一旁。折颜、夜华在客席分立两侧坐着。司命站在殿中，似是在回话。

经过司命身旁时，他微微侧目看了我一眼，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过于亲近，只能微微点头以作招呼。

上前给墨渊行了师礼，待要与他添茶，夜华的声音响起:“浅浅，今日我是来商议婚期的。你的师父和折颜上神都在此处，正好能替你做主。”

我添茶的手动作一顿，回首看向折颜，说道:“这桩婚事我师父并不清楚，既是折颜帮我订下的，那折颜你说呢？”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折颜苦笑道:“夜华，这桩婚事，不如作罢。天族退过一次婚，青丘也退一次，倒也公平。”

夜华站起身来，却是向我问道:“浅浅，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天君，你既当我是白浅，那我们且论一论，论辈分，你要叫我一声‘姑姑’，论阶品你要叫我‘上神’，老身怎么好意思同个小辈生气呢，是吧？”

夜华一噎，复道:“阿离叫你娘亲，我却要叫你姑姑，是何道理？”

我添了茶，走到折颜身边，缓缓说道:“东华帝君曾说‘尘世缘尘世尽’，那不过是我一世尘缘，自然，人死缘尽。若是所有尘缘都要算上，东华帝君的太晨宫岂不是住满了三宫六院？”

夜华又是一噎，想必噎得有些受不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