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56.一时无话。我走到床边坐下，拖住他的袖子，他掐诀的手一松，我的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搏，这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应是恢复不错，我心微定。

“你几时学会诊脉？”

“只懂皮毛而已。七万年前，跟折颜学得……”说到这里，我住了嘴，不要让他想起心头血的事情为好。

“小十七，婚事如何你自有主意，但你要记住，你并不只是白浅，也是战神墨渊座下的十七弟子，师父永远护着你。”师父一番话，让我想起剧终时那个面向山水释然一笑的孤独背影，一时激动，往前一步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似是一僵，片刻后缓缓放松，双臂也环住了我，手掌轻轻给我拍背，轻声说道:“不要怕，有师父在。”

我的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一半是为自己多年的心酸委屈，一半是为了他。很快的，将他肩头的衣服湿了一片。“师父，对不起，十七打湿了你的衣裳。”我抽噎说道。

他仍是缓缓拍背，说道“无碍。你是极少哭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我只是一时激动。谁能给我委屈受啊，我可是墨渊上神最最宠爱的徒弟司音神君，谁要得罪我，我一扇就能解决了。”我擦擦眼泪，松开怀抱，挤出一个微笑来，做了一个扇扇子的动作。

“笑不出来，不必勉强。为师吃的丹药，可是你炼的？”

吓我一跳，难道是走漏了风声，被师父知道了？没道理呀，此事唯有我同司命知晓。他是决计不会出卖我的。

大抵我沉默思考的时间长了几秒，师父沉声说道:“果真是你！”

原来他是诈我的。我心一松，谎言张口就来:“嘿嘿，师父，那丹药炼成我也的确帮了点小忙。只是小忙而已。”

“金丹用的何种药材，药效这般好？”

“十七并不知晓。我只负责打下手。”有点心虚，但必须装的坦荡，一脸无辜。

“夜深了，十七不打扰师父休息了。。”赶紧起身离开，再不走，师父若是问些别的什么，我可反应没那么快。

“十七，你那日离开，是否曾为我弹唱过一曲？”

我脚步一顿，立即答道:“师父不是日日都听我弹奏曲子吗？”

一时又是静默无语。

“你回去吧。”半晌师父开口道。

我如同得了赦令，一礼离开。

自得了记忆，觉得自己思想有些矛盾。既盼着师父知晓我的心意，又不希望他是因着司音白浅的缘故。诚然，司音白浅也都是我。

睡不着，在山中走来走去。竟碰到老凤凰折颜。我笑道:“老凤凰，你怎么还没睡？莫不是想念我四哥。”

“找你！听说明日夜华会来，我想知道你的打算。”老凤凰果真还是向着我的，不愧是我的娘家人。

“折颜，这桩婚事是你帮我订下的，也请你帮我退了。”

“小五，你当真……三千年前你可是连日子都定好了，九月初二。”老凤凰走近几步，想看我的表情。